一個吊滑輪組,把老工匠弄的差點血壓狂飆,把張軍弄的有些膽戰心驚的,別看只有四十多歲,在這個平均年紀不到三十的年代,已經是妥妥的老年了。
別看史書上寫的人都活個六十七十好像很容易,你得看那些都是些什么人。能登上歷史記載的,能是老百姓嗎?
人到七十古來稀呀。
看著老工匠迫不及待的樣子,張軍也沒什么心思繼續聊下去了,反正該看的也看了,該交待的也交待了,于是告辭出來。
老工匠失禮的也沒送行,徑直帶著小雜役跑去安排人制作滑輪去了。
張軍帶著橫刀,想著更換三棱刺和打造復合弓的事情,離開了鐵器工坊。
神臂弩需要時間,短時間想用上不太可能,至于無縫鋼管更是現在弄出來也用不上,只是為將來做準備罷了。
長安之戰,還是得按這個時代的老架式來打。時間不夠用啊。
這個滑輪組他一開始還真沒想到,今天就是趕上了。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能提高戰斗力的東西,大戰馬上開始,他輸不起。
他不像人家其他節度使,大不了回老家重頭再來,像朱滔,像李懷光,明明是反叛,結果輸了以后上書一道承認個錯誤,還是一節之使。
可他要是輸了,估計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只有貶謫一條路可走,沒有選擇。其實就是相當于流放了。
外官回京,似降實升,京官外放,明升暗降,況且還不一定明升,降肯定是實打實的。
大唐朝的君臣上下之禮比較隨意,皇帝和大臣們日常工作也比較隨意,沒有太多的套路。
像三品大員弄出去當個下州刺史甚至司馬這類事情一點都不意外,這還不是貶謫。州刺史調回京里就給落個從六品這樣的例子非常多。
官職升遷降瀆完全沒有什么規律可言,看心情,看空缺,看舉薦人。這會兒的官員基本上都是靠推薦,舉薦上來的。舉薦人才是官員的正經職責。
而且官員的稱號官職特別多,除了正常的職散勛爵四大項以外,還有撿校和兼任。一個正二品的官,頭銜寫出來沒有個五六十字百八十字都不好意思見人。
像剛剛造反的李懷光,檢校刑部尚書,兼任河中尹、邠州刺史、邠寧慶晉絳慈隰節度支度營田觀察押諸蕃部落等使。加封檢校左仆射,兼任靈州大都督、單于鎮北大都護、朔方節度支度營田觀察鹽池押諸蕃部落六城水運使,封爵食實封四百戶。
這都沒加上他兵馬副元帥之類的臨時職務,也沒把散勛爵寫全,都上百字了。
像親王勛貴,高級京官,經常還會遙領一些外官職務:就是掛個名,人其實是不去的,主要是彰顯地位表達重視,比如東京府或者軍事重鎮這樣的地方。
如果張軍這個時候戰敗失勢,他最好的下場就是被趕到沿海一帶去當個刺史,甚至縣令都有可能。大唐皇帝極少殺臣子,都是攆的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在這會兒,東南沿海還算好一點,是糧產區,像嶺南那邊基本就是窮山惡水的代稱,不犯點什么事兒都去不上那種。
一路胡亂的想著事情,走到了軍器監造的大門。
親兵伸手拉住張軍的馬頭,示意了一下。張軍抬頭看去,見是主簿等在路邊。
“見過府尊。”
“免禮。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