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是送達還是需要驛館差人哪?”
“設報館,雇傭閑人,不占驛駕公差。從府城車馬至州縣,州縣發行售賣,雇傭閑人至鄉里間讀誦。可不可以?”
“其是糜耗府尊可曾算計?從何而出?”
“自力更生罷了,一份一文可售得?千份即千文,可夠支張?本府十數州縣,十數萬民戶,莫要說萬份售賣不得。
以十日計周,出兩份,可行?某并不急迫,此事亦不是著急的事情,慢慢圖之,初始由府庫填撥耗損,待勾平之日則獨立營運,可行?”
兩個博士和幾個判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覺這事兒不好辦,但一時卻也找不出駁斥的理由。
“郎君,可知如今紙幾何?墨幾何?”司戶拱了拱手。
眾人眼一亮。對呀,說來說去還是用紙,老大,你說的再舌如燦花,紙貴呀。你能把字寫在空氣里?
“你等到是小看某了。”張軍笑了笑,扶膝站了起來,在榻上轉了幾轉:“此事從無至有,總須一些時日,在此間,某著人造紙,出印呃,抄寫之法。
此事,必辦。坻抄……以后就叫鳳翔民報,由經學博士主理,組織經學之士為報館諸員,一應開支由府庫度支。紙張印……都成立工坊。
首開無虞,后須交割本利。
在城西營外新筑坊寨之事,諸位都知曉了吧?里面除了原有工坊擴張規模以外,會另增數座新坊,統一由別駕督辦。里面就有造紙諸坊。”
張軍給這些手下透露了點消息,擺擺手阻止了經學博士的發言,說:“此事無須再議,但也不算急迫,某給博士一月之時統籌報館。”
他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看向醫學博士:“博士,傷口腫瘍發膿身體燥熱不消,該如何處置?”
“熱毒,以寒涼之物服之。沖洗,敷服皆可。”醫學博士拱了拱手,相當自信的回答。
“十人傷,可醫幾人?”
“呃……夏日毒借陽勢,只得五五之數,如是冬日則十之**。”
“博士可知道腫瘍發膿的原由?”
“熱毒攻伐所至,不可測防,惟小心伺服,以陰涼蔽之,以寒藥避之。”
“軍中廣備金瘡之藥,可是有備無患?或是惟盡心意矣?”
醫學博士張了張嘴又閉上,想了一下,嘆了口氣:“職下不敢謊瞞,惟盡心意矣。天數所定,人力難爭。”
張軍點了點頭:“某欲在營中推行衛生之法,每日晌前溺后須澡手,每日睡前須洗腳,兩三日須沐浴更衣,十數日換洗被衾。
諸般械使均須每日以藥湯擦拭,腌臜污穢之物均須置于營外指定處覆蓋不得隨處拋灑。
每旬以石灰潑酒全營,覆蓋茅坑廚肆,將諸般雜物填埋焚燒,去灰堆積成肥。不知可不可行?”
“郎君所說諸般,卻是可使人舒暢。”經學博士點頭拍馬屁:“吾尚喜濯浴,溫湯煮半個時辰,灰塵盡去,神輕氣爽哉,只覺軀體亦輕盈。”
張軍和醫學博士都沒搭理經學博士。
皺眉想了想,醫學博士問:“府尊所言,言及衛生,敢問,可是府尊認為,諸般操作有利衛生?”
(十日一周,是因為大唐官員是十天休沐一次。)
(唐代洗澡沐浴意思不一樣,洗是洗腳,澡是洗手,沐是洗頭,浴是洗身。)
(衛生這個詞,古來有之,來自莊子-庚桑楚中的老子《衛生之經》的故事。不是衛生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