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起復了?”李適聽到了想要的結果,反而不太敢相信起來。
“臣為陛下賀,長安已復,我家郎君與戴郡公,李渾二郡王同請陛下還京。我家郎君上表在此,余皆押后。”
也沒等霍仙鳴傳,李適上前幾步從何定手里接過上表,連火漆也未驗直接就打開來。
陸贄伸著右手想阻止,想了想又收回去了。算了,長安起復,想來陛下也是激動,失禮就失禮吧。
“臣朝請郎增。
四月十八日巳時,臣起孟保,孫福達,高固等諸鳳翔將,偕兵七萬圍長安,午正,下咸陽,奪禁苑,斬將二十余眾,降卒萬七千余。
及未時,李渾二郡王引兵七千至,合圍重玄門。
是日夜,賊眾攜逆臣屬將眾兩萬余出開遠門至莽塬,賊留守長安將光晟開門奉降,長安起復。
留后戴郡公攜鳳翔軍卒星夜截圍賊眾,困守一夜,次日天明,大軍鼓噪,縛賊首于賊營,偽朝覆滅。
臣恭賀陛下,是請圣駕歸京。
另有,賊首朱逆奪瓊林大盈二庫之藏于白華殿,戰火略有波及,余物已封存待查,附帳冊于后……”
“好,好,好一個張增,能臣也。”李適興奮的手舞足蹈起來,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老李家的皇帝就這一點挺好,從來不裝,不端個什么架子,想笑就笑想舞就舞,氣頭上來你媽婢之類的話就脫口而出,高興了又親近的不得了,怎么都行。
“啟稟陛下,我家郎君隨后又加急一表在此,請陛下御覽。”何定又奉上一表。
“這又是什么?”李適拿過來打開。
“臣朝請郎增。
臣為外將,不宜盤恒上都,已將長安城防秩守交付李渾二郡王,臣率鳳翔軍卒還駐各縣以佑京畿平靜,乞待圣駕還都。”
李適愣了一下,扭頭看了看陸贄:“這張增率軍還駐,把長安城防秩守交付了。”
陸贄也是愣了一下,擊掌長噓一聲:“好兒郎,一片赤誠矣,恭喜陛下得此麒麟將。”
李適也是極開心的,原地轉了兩圈兒:“加張增撿校尚書左仆射,進太子太保,賜爵鳳翔郡王,勛,勛,”
李適皺了皺眉頭,忽然一笑:“仍充鳳翔隴右涇原邠寧朔方鄜坊諸鎮觀察節度水運諸使,兼鳳翔府牧。散官如故。”
殿里何定陸贄,還有霍仙鳴全都一愣神兒,直勾勾的盯向李適。
李適也不怪幾人失禮,笑著擊掌:“制敕吧。”
陸贄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躬身說:“陛下,增之妻平陵郡君李氏,素來賢惠,執家有方,可充國夫人。”
“準了,增妻執家有方,賢良淑德,可進灃國夫人,賜白銅飾犢,地千五,帛織數匹,金器若干。”
“諾。”
勛的事兒倆人都沒提,何定低下頭,老臉直抽抽,一起抽抽的還有霍仙鳴。他是在憋笑。
檢校尚書左仆射,進太子太保,六鎮節度使,爵開國郡王,妻國夫人……勛朝請郎。你敢信?這是神馬惡趣味?
可是誰也不能問,也不敢問,還不能笑。
只有陸贄面不改色,欣欣然的下去擬制詔書去了。主要是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兒。
張增這個朝請郎當初還是德宗給降的,原是朝議大夫。這是受了常袞的惡。
這個皇上,小心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