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蕊卻是不想出府。”大娘子說了一句。想來姐妹之間也是談過相關話題的。
“正值年華,怎么可以不婚嫁?有悖人倫,日子也難過……婚嫁并不是脫府,還不是一樣可以回來坐班?”
“招贅?”
“也并無不可,只是難聽了些,不妨算租寄。”其實在大唐招贅這事兒不少見,李白就是入贅的,這哥們娶了兩任宰相的孫女。
他還干過同居不婚的事兒,還是兩次。
但是入贅這事兒不管怎么說,對男人來說也是一種不太友好的事兒,所以張軍說不如就算他們租寄。也就是在自己家里租房子居住。
這種現像也是非常普遍的,房子必竟不是誰都買得起的,大部分人包括官員都是租房。有的是租國家的廉租房,有些是租住在大戶人家。
白居易就為房子奮頭了大半生,長期租住在大戶人家的亭子里,直到老了才買了套二手房:‘十畝之宅,五畝之園。有水一池,有竹千竿。’
大娘子其實是有意讓張軍收了紅蕊的,不舍得她出府離開,必竟是從小到大一直形影不離的至親之人,從來也沒有分開過。
對于紅蕊嫁人這事兒,雖然她也琢磨過,也和紅蕊討論過,但終歸心里非常不舍。
這會兒聽張軍說可以租寄在這里,還可以當管事,不免就有些開心:“奴去尋她說話。”
“桂布之事可著人尋了?”張軍問了一聲。
大娘子站住:“奴卻是忘記了,尋了些回來,只是不多,不及一匹之數。”
張軍點了點頭:“夠了,只是給清禪縫些衣褲,再與你縫制些換洗小衣……若是深色,我或可縫制一套衣褲,再看吧。”
“以此著紈绔?夏日里怕是厚重了些。”
“嗯?哦,并非紈绔……待縫制出來你便知道了,卻是不太好說。你盡量多找些回來,買也行,換也行,什么顏色都可以。”
“好。奴著人去尋,再買些鴨鵝回來……莫不如郎君這會兒來畫?奴奴來裁剪。”
“好。”張軍點頭應了一聲,抱著清禪和大娘子相伴而行,回到內宅這邊。
“耶耶和娘娘可是要畫些什么?”小清禪扳著張軍的脖子問。
“給清禪制些衣物來穿,要比這身襦裙輕便許多,就不怕被絆倒了。”
“好。要漂亮些的。”
“嗯,保證漂亮。”張軍握了握清禪腳上的鹿皮小靴。這東西穿著已經有些熱了。
來到客廳,大娘子去找了鉛筆麻紙過來,從張軍懷里抱過清禪,娘倆坐下來瞪著大眼睛等著張軍畫畫。是搞設計。
張軍拿起鉛筆想了想:“須看下桂布才好決定。”
大娘子就喚了人來去取布。
沒一會兒,婢女抱著桂布過來,張軍摸了摸,沒有自己想像的厚,不過比起絲絹之類的那是厚重多了。
找來的桂布是純白色的,這也是這會兒桂布最常見的原織色。
桂布白如雪,吳綿軟于云。這是白居易當初做了件桂布綿袍興奮不已所做的詩。
朝擁坐至暮,夜覆眠達晨。中夕忽有念,撫裘起逡巡。舍不得離身啊,晚上蓋著,早晚裹著,白天也忘不了,得披著。
這玩藝兒太貴了。
純手工織就,棉厚柔軟,手感很舒服。
張軍摸了摸看了看也就心里有數了,女人孩子都能用,都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