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唐代自安史左近,可以用相互戒備來形容皇帝和所有節度使之間的關系。
這里是指張軍這種有轄區的持節之使,不算那些‘軍節度使’和防御使,他們只是一支軍隊的負責人,也不持節,地位相差很遠。
張軍的儀仗里是有旄節的,是代表皇帝牧守一方,可以行使很大的權力,甚至可以發表外交觀點。
事實上,其他持節節鎮的媳婦兒也基本都是夫人,但不會有人按規矩來長安覲見皇后搞什么夫人轟趴。
這次是大娘子想來。
不像其他節鎮都是不怎么把皇帝放在眼里,他們的媳婦自然知道家里的事兒知道自家老公的事情,還哪敢跑到長安來集會?下詔都不會來。
張軍是崛起的太快,大娘子是突然蹦上金枝的,也弄不清楚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完全是遵照規制禮法來行事。
這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張軍也就隨著她來了,沒有制止。
他確實也沒有什么和皇帝抗衡搞獨立自治的想法,和皇帝一家相處一下也算是好事兒:只要皇帝別動什么歪念頭。
大唐這會兒什么都好,就是這個男女觀念方面還有開放程度張軍是真心接受不了,也玩不一塊去。你們愛怎么玩怎么玩,別沾我。
確切的說,這會兒整個社會的風氣絲豪不比2020差什么,甚至玩的更開,包括四川重慶都不能相比。
這和女人的整體社會地位并沒有什么具體關系。
……
“應該的,某等到是還未恭喜國夫人,稍后薄禮敬上,還請節鎮勿要推托。”
“千萬不要客氣,某與諸郡王也算是并肩戰斗之交,說這些就過于客套了,到是日后閑暇之余可以攜家眷到府上來過客,某必倒履相迎。”
“一定,一定。”幾個人熱熱鬧鬧的在這虛頭巴腦。
“某前幾日還在說,節鎮乃起復長安之首功,陛下還京張節鎮當率隊相迎才是。”李晟捻著花白的胡子在這賣交情。
“不敢,某是外臣,刀兵陣戰是外臣的責任,但陛下還京這樣的大事還是應該有勞諸位郡王才是,某不敢居功,也不敢違了禮法規制。”
張軍笑著擺手推托,這事兒其實本來他也沒重視,沒放在心上。
“無需如此客套,某等一起迎駕便是。”渾日進發出邀請。
“不不不,某便在營中聽訓,確保長安周邊安全即可,迎駕之事有勞諸位郡王。待陛下回宮修整安頓某再攜我家娘子前去覲見便是。”
“怎敢如此?節鎮這是嘲笑吾等了,自然是一起接駕。此次節鎮首功,當依禮主導才是。”
“不用勸說,某不是故作姿態,也不屑于那個樣子。自古內外有別,基本上規矩禮法某還是懂的,此事不用再說。
某坐鎮營中,諸郡王該準備準備,該迎駕迎駕,全當某不在即可。待陛下還宮后某再前去覲見,讓我家娘子去拜謁皇后。”
李晟和渾日進互相看了一眼。這和原來估計的劇本不太一樣。他們是真沒想到張軍是真不打算接駕,還以為他就是擺擺樣子搞什么三勸三納。
“此事就如此定了,不用再提。”
張軍擺了擺手:“某此次來長安實在是和陛下還宮沒有任何關系,不管你等信是不信,確實是如此。
一是我家娘子講禮法,要來拜謁皇后大家,再一個是那論莽羅衣部兩萬戰卒之事,某需要和陛下當面議論一下,請陛下給以辦法。”
李晟就忍不住呲著牙抽了口涼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