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欽佩密云郡公久矣,尚想追尋郡公的足跡,去婆勒川,去娑勒城,去阿弩越城,去朅師,拓折城,去怛羅斯。
某聽聞西去之路已經斷了,從涼州到瓜州均已非吾唐土,安西四鎮孤懸絕壁。”
張軍感覺自己的腿都跪麻了,索性順勢站了起來,負手在原地踱了半圈,從王武俊到他麾下諸將一個一個看過去。
“某充兼六鎮,隴右居首,可是某掌中并無隴右一城一地,徒占其名,某即不心甘,亦難意平。
前數月,某于永壽虜俘蕃軍兩萬,令其筑路贖過,至今未聞尚結贊動靜,到也是奇怪。
想我巨唐昨日,何其昭昭灼灼,如今卻又是何景像?諸位身在其中可有功勞?
……昨日已去,便不再言他,明日又當如何?諸將……某言之盡此,去從隨意,某絕不阻攔。
只是諸將牢記,日后,天下間凡大唐陸軍番外,凡忤逆不臣者,便為某之仇敵。不死不休。”
“你想如何?”王武俊大聲問了一句。
“某,欲佑護巨唐。”
“你想稱王。”
“你太小看某了,”張軍斜了王武俊一眼:“某若欲稱王,起復長安之即便可行之,天下何人能夠阻某?
是朱泚,是你,還是田緒?或者希烈懷光之流?可有某一戰之敵?
某為本朝郡王,負六鎮之恩,莫把某與你等相較,你等不配。”
張軍往前走了兩步,看向王武俊麾下的將軍們:“是在此蠅營狗茍,還是隨某去平蕩天下,諸位均健郎,當有決斷。”
“那張阿勞如何?程日華,高明應如何?”王武俊又問了一句。
“張節鎮可曾反逆?程軍使可曾謀叛?高軍將受皇命督都江南漕辦諸事,與你何干?”
“郡王,田緒已沒,平盧淄青魏博三鎮不復存在,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張節鎮的目的嗎?”李納嘆了口氣,對王武俊說了一句。
“某已內附了啊。”王武俊相當不甘心。
“所以某與你還能在此把酒言話。”
“若不思西去,王郡王可入朝為官,某薦你特進金吾之位。”
“李相意下如何?”王武俊問李納他想怎么辦。李納沒有封爵,這會兒節鎮也沒了,只好以外相稱呼。
“某隨張郡王西去,征伐夷狄。”李納擲地有聲的說出了以后的打算。
其實這哥們要是真想跟著張軍去打仗那就怪了,但是他不敢不去。他殺了高彥昭全家,高彥昭現在倍受皇恩,估計找到機會就得弄死他。
現在能庇護他的也只有張軍了,他感覺李適肯定也是希望他死,必竟反叛過。
王武俊呆了片刻,長嘆一聲:“某,隨郡王西去。”
入朝為官王武俊是萬萬不想去的,他會被李適帶著一眾中官給玩弄死。他有這個自知之明。
沒有退路了,而且他在麾下的眼睛里也看到了對西征的意動,必竟不是所有人都想混吃等死禍害地方,男人總會是有報負的,誰真的愿意寄人籬下?
對于王武俊的決定,張軍一點都不意外,全在他預料之中,當下一笑:“那便期待郡王日后建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