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義軍便營內人吵馬嘶,各部紛紛集結起來,也未鳴炮響鼓,就這樣開出了大營,順著馬道直奔垣縣縣城。
垣縣縣城依河臨山卡在通往絳州的山口處,是河中東部的屏障,地勢相當險要。
昭義軍扎營在此,垣縣城中守軍早就知道了,但是并不慌張,甚至還有點昐著他們早些過來攻打,也算是給枯燥的守城生活找點樂趣兒。
他們甚至連哨馬都不往這邊派,相當有信心。
此時,正有數個鳳翔軍士猥瑣的伏低在城外,看著城池小聲說著話。
“阿大他們應該就位了吧?”
“該是到了,都這么久了。大軍怎么還不來?”
正說著,林中突然響起幾聲狼嚎,然后是一陣鳥鳴之聲。這就是唐軍傳遞信號的手段,口技。
他們所說的阿大那邊已經就位做好了準備,隨時可以發動了。
這邊幾個人負責炸城門,炸藥剛才已經埋了過去,那邊阿大幾個在山上,負責這邊炸響以后,向城內的軍營投擲鐵雷。
城池依山傍水確實得了天險的加成,但也代表著邊上有山頭這樣的至高點可以俯瞰全城。
若是弓箭投石這樣的攻擊自然是不怕的,一個是攻擊距離有限,二是殺傷力有限。必竟把這些東西弄上山去也需要花些功夫和氣力。
他們從來沒想過會有鐵雷這樣的做弊武器出現。
昭義軍很快就開到了縣城東側,在兩里處停下腳步,李抱真和麾下諸將都轉頭看向鳳翔軍的信使。該你表演了哥們。
信使拿出胡哨來鼓搗了幾下,說:“請節鎮讓麾下諸部做好沖擊的準備,稍后聲音會有些巨大,勿要慌亂,只管沖上前去上城即是。”
“信使盡管施為便是。”
“請節鎮信我,聲音確實巨大,某到是耽心驚了諸部的馬匹人心,還是布置一下妥當些。”
李抱真想了想,就讓手下諸將去通知各部軍士,做好沖擊的準備,聽到聲響不到慌張什么的,其實并不以為意。
看這邊準備的差不多了,信使這才把胡哨插進嘴里鼓燥了幾聲,然后用雙手掩住了雙耳,還示意李抱真他們和他學。
還沒等李抱真他們明白過來呢,就聽城門那里忽然響起了驚雷一般的響聲,眾人只感覺腳下的地面都在搖蕩。
一股黃煙夾著白和黑灰數色騰空而起,瞬間就彌漫了整個山谷河道。
在濃煙滾滾之中,又聽著不斷的轟鳴聲傳了過來,不過比方才那一聲是小得多了。
“節鎮,節鎮。”鳳翔的信使推了推李抱真:“城門已破,快著人入城啊,此時正是時機。”
“此為何物?”李抱真抓著馬鞍問了一句,剛才他的馬差點就驚了,好在控制住了。
“節鎮,速速著全軍沖鋒啊。”
李抱真這才反應過來,回身命令擊鼓吹號,發出了進攻的信號。
大軍其實還在慌亂當中,不過還是條件反射一樣向縣城沖了過去,沖鋒一起,也就把方才的慌亂暫時忘了,軍士們大聲呼喝起來,互相壯膽激勵。
整個東側的城門帶著城墻已經基本上垮了,昭義軍部沒遇到任何抵擋就沖進了城中。
城中這會兒早已經亂成了一團,軍營和軍營周邊被一頓鐵雷炸的變目全非,軍將馬匹像無頭蒼蠅一樣四散奔逃,又帶動了周邊的老百姓。
反應快的直接就從西門沖出去跑了,反應慢的還在嚎叫著東躲西藏,大街上瞬間已經沒了人煙,民戶都堵實了門躲在房子里祈禱。
很快昭義各部就占了全城,開始全城搜查,占據縣衙軍營開啟公倉,李抱真在諸將的圍護下進了城內,心里還沒反過勁兒來。
“信使,鳳翔部……奪城向來如此么?”
“回節鎮,確實如此,等日后多經幾次想來節鎮就習慣了。垣城已下,某等須回去復命,節鎮還是速速出山吧。”
“此物……那轟響之物,可是還有?”
“此次出來并未攜帶太多,已經全部用了。此物有些沉重,無法攜帶甚多且操作煩瑣,日后節鎮可自向我家郎君相討就是。”
信使完成了通報和協同的任務,帶著人馬返回神山去了,昭義軍懷著震驚迷惑的心情越過垣縣縣城出了山,開始了解放絳州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