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翀直倒是一愣,沒料到沈寧這樣稱呼自己。
他五十八歲,僅比皇帝司馬周年輕兩歲,他從很小就入宮照顧皇帝司馬周,跟隨他幾十年,可以說是最了解司馬周的人。
而他為人聰明,謹慎入微,在伴君如伴虎中游刃有余,深得司馬周的信任,不僅擔任司禮監掌印,掌管批紅職務,還負責地虎衛,成為可以過問朝政的內官,是皇帝身邊第一人。
所以很多人都私下稱呼他為內相,和外相董儒齊名。
“沈公子,慎言!咱家可不是什么內相!”徐翀直回道。
沈寧笑道:“卑職久聞徐公公大名,敬仰許久。公公有匡扶社稷之才,所以才得陛下如此器重。奴婢曾聞,公公少年家貧,鑿壁借光好讀書,自立堅韌有大志。后來雖入宮,難施心中志向,但豪情藏于心,未曾忘遠志。服侍陛下身邊,鞠躬盡瘁、諸事恭行。
還曾隨軍監軍殲外敵,神武赫然、威鎮疆外。如今又掌管司禮監和地虎衛,身兼重任,匡扶大晉。
古人云,有仁人君子之心者,未必有英雄豪杰之才;有英雄豪杰之才者,未必有忠臣義士之節;三者,世人之所難全也。全之者,其惟徐公公也!所以徐公公當得內相之位!”
拍馬屁絕對是一門學問,而做好功課的沈寧自然精通這門學科。
徐翀直很聰明,不然也做不到現在的位置,但他也有缺點,那就是喜歡聽好話。他有六個義子,都是靠著溜須拍馬上的位。
沈寧行動前,自然和孟星辰算過所有細節,算到了徐翀直可能會來見沈寧,所以沈寧專門查了徐翀直的往事,然后毫不吝嗇贊美,瘋狂安利。
效果很明顯,瞧瞧徐翀直,笑得合不攏嘴。
“你竟然知道咱家年少時的事,看來不是信口開河,是真的敬仰咱家,不錯,不錯。但是很多人都說咱家是奸賊,是陛下身邊的奸佞,你怎么看?”徐翀直問道。
沈寧怒道:“他們那些言語都是嫉妒!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公公幼年受難,不得以入宮。但身殘而志堅,所以才有如今匡扶大晉的地位。但其他人呢?仗著家族地位,好高騖遠而能力低下,對于公公的成就自然嫉妒。縱觀天下,攻擊公公的那些人,不都是這種人嗎?不遭人妒是庸才,公公不必理會他們。公公的功績留給時間,后人自知。”
徐翀直可不是世家弟子,只是普通寒門,所以沈寧這番話,立即引起了他的共鳴。
那些罵他的人都是世家權貴,他們是嫉妒,覺得自己一介寒門爬到了他們頭上,所以他們嫉妒!
“不遭人妒是庸才!此言妙,妙啊!”徐翀直驚喜贊道,越加看沈寧順眼了。
不過徐翀直也沒忘此行的目的,他問道:“沈寧,你今日救公主有恩,可愿意留在皇都,不回徐州?”
“卑職愿意!卑職此生志向,就是為了報效朝廷,將來能殲滅外敵,為邊關無數慘死的百姓報仇。可惜卑職身份低下,只能在徐州,仰仗舅舅的關系,混個軍主之位。”沈寧驚喜不已,抱拳應道。
徐翀直點點頭。
沈寧沒有絲毫猶豫,就愿意放棄徐州而來皇都,可見對徐州并無多大熱情。
“你真的愿意放棄徐州的軍主之位?聽說東南王世子對你非常信任,將來有可能被他重用,像你舅舅一樣,掌管徐州兵馬!”徐翀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