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面的一座山頭上,紅鶯看著下面攻城的場景,是既震驚又憤怒。
“你們義軍就是這樣攻城的?讓那些普通百姓去送死,自己卻躲在后面?”
“妞,這還算好的,這保康縣城沒有護城河,不然第一波打頭陣的,絕對是扛麻袋推車的大爺大媽。”
“不會吧?”
此刻,紅鶯的造反觀已經完全崩塌,同樣也見識到了何為義軍。
“妞,我知道你有些正義感,但等你以后見多了,心自然也就麻木了,就不會再說這種話了。”秦宇苦笑的搖了搖頭。
“你今后不會也這般攻城吧?”紅鶯死死的盯著他。
“放心吧,這種事本首領還干不出來。”
秦宇一臉大義凜然,心里卻道:干肯定是要干的,不過用來填護城河的不是老弱婦孺,而是你們這些土匪山賊。
紅鶯卻不知他心中所想,欣慰的點點頭,然后又說道:“難道咱們就這樣干看著?那些青壯都被逼死了,最后咱們拿下這保康縣城又有何用?”
“那你說怎么辦?難不成下去和老孫打個商量,叫他把青壯都給老子留著?讓他自己的人馬去上?”
秦宇翻著白眼,他還巴不得孫可望先殺進城去。
這樣老孫做惡人,到時候他才能做好人,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到時無論是城中的夫人小姐們,還是城外的少年青壯們,都會發現他華王秦宇,是如此的善良與仁慈。
“……”
紅鶯望著下面嚴陣以待的兩千精兵,也知道偷襲不現實,張了張小嘴,最終也只能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沉默的望著下方的戰事。
可只是到中午,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向后面走去。
因為此時,城墻下的尸體早已堆積如山。
那凄厲的慘叫聲離這么遠都能清晰可聞,濃烈的血腥味也隨山風飄了過來,讓人作嘔,一個上午起碼戰死了五六百青壯。
下午。
孫可望和另外四位首領的兵馬,終于也開始參戰了,親衛卻是依然沒動。
而這時城中的滾木雷石,已經扔光了,開始拆屋砸墻,但磚塊房柱,和特制的滾木雷石相比殺傷力差太遠了。
畢竟專業的滾木上面都有鐵釘,兩頭還有繩索,砸下去后還可以拉上來反復使用,當然前提是繩索別被砍斷。
雷石也盡量打磨的圓滑,順著墻根兒的坡度滑下去,一顆就能碾死一大片人。
直到黃昏時刻,城外的反賊蜂擁著退去,城中的守軍才重重地松了口氣,精疲力盡地癱軟在了城頭。
而縣令和一眾大戶,也打算下墻去用飯。
“大人,天色已晚,賊軍營地已起青煙,想來今日是不會再進攻了。”
“嗯,諸位放心,這幫反賊實力不強,我等只需再堅持三五日,襄陽和鄖陽的援軍必到,待打退反賊后,本官自會上奏朝廷,將諸位的功績稟明巡撫大人。”
劉縣令點點頭,然后就帶著人向城中而去。
……
“殺呀!”
“沖啊!”
而當縣令和一眾士紳剛好回到縣衙,圍坐在酒桌旁,準備推杯換盞時,城外再次傳來了驚天的喊殺聲。
眾人頓時嚇的酒杯都掉在了地上,趕忙沖出縣衙,向城北方向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