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文燦見他說的這般嚇人,臉色也凝重起來,這兩日軍中確實有些怨聲載道。
“為今之計,要么分兵繞道,要么讓鄖陽組織大軍再次夾擊竹山。”
“這么說來,左兄愿意帶兵馬走小道去偷襲竹山縣城咯?”
“姓秦的,你少放狗屁,老子什么時候說過這話?”左良玉勃然大怒,指著他的鼻子跳腳罵道。
顯然兩人已經結了怨。
“姓左的,是你提出來的,你不去,莫非還想讓老子去?”秦明毫不示弱罵道。
“夠了,你們眼里還有本督嗎?”
熊文燦一拍桌子,怒吼道。
兩人都是將頭撇向一邊默不作聲,一旁的劉國能則是瞇著,像是要睡著似的。
“鄖陽的衛所兵剛經歷大敗,自保尚且不足,哪里還能再抽調出兵馬夾擊竹山?至于其他各地的兵馬,遠水也解不了近火,所以也只有分兵繞道一途了。”
大帳中沉默了好半晌,熊文燦才沉聲說道,然后看向了左側的左良玉。
“左總兵,你與各路反賊廝殺多年,屢立奇功,經驗豐富,手下兵馬也擅長野戰奔襲,所以本督決定令你帶兵繞道偷襲竹山縣城,可有異議?”
“督師有令,末將豈敢不從?但兵法有云,逢林莫入,逢谷莫進,幾條小道末將都派人仔細查看過,早已被反賊堵死,想要繞道偷襲,就只能舍棄糧草輜重翻山越嶺,可一個不好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所以末將愿意退往谷城,然后北上鄖陽,再南下白河,竹溪走大道,不過末將兵力大損,還請讓劉守備與末將一同前往。”
左良玉一抱拳,不卑不亢的說道。
要他帶著兵馬翻山越嶺去偷襲竹山縣城,那是絕無可能。
“督師,萬萬不可呀,賊軍勢大,一旦左兄帶兵走了,反賊趁勢殺來,憑我的萬余兵馬怕是擋不住呀!”
秦明沉思了半晌,突然說道,立即就明白,左良玉這是要害他。
“呵呵,秦總兵說這話,難道不覺得羞愧嗎?那些反賊不過一群烏合之眾,據山坳死守,我等拿他們沒辦法,難道野戰,你堂堂一總兵官,還打不過一群反賊?”
“呵呵,既是一群烏合之眾,那左兄上次為何又差點全軍覆沒?”
“老子說過多少遍了,那是大意,一時失察,這才中了埋伏,能一樣嗎?若堂堂正正擺開了打,我兩千人就能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左良玉見他動不動就揭自己的傷疤,也是恨得牙癢癢。
見兩人動不動就互相扯皮拆臺,熊文燦也是頭痛不已,兩人說的又都有道理,一時間也不知該不該分兵。
而一連幾日,兩人都是爭吵不斷。
左良玉打死也不肯翻山越嶺走小道,要走就走大道。
秦明則是打死也不同意讓他將劉國能也帶走,要走還得將那十幾門大炮和火銃兵留下。
這些大炮火銃可都是左大帥花了大價錢置辦的,是他的殺手锏,豈會交給秦明來指揮?
秦宇見官軍一連幾天都沒動靜,也樂得自在,讓牛二守在山坳,自己則回縣城,繼續訓練兵馬。
山中的獵戶早就都被他收買了,所以根本不怕官軍偷襲,還巴不得他們來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