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清楚,這時候大軍撤到江岸邊,第一波人還是來得及登上小船的,至于其他人就只能聽天由命。
而要是往東撤退,最多走二十里,依然有一條大河,往東走三十多里,同樣是漢江,所以若是不及時撤往南面坐船逃走,野戰又打不贏,最后注定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那兩百多艘商船,雖然一次性可以將四萬大軍全部接走,奈何沒有碼頭可以停泊,附近能停下這么多商船的碼頭,也就西岸的漢陽碼頭和南岸的武昌碼頭。
幾名副將都能想到的問題,盧象升自然也想得到,此時心中不免有些后悔,沒有讓水師戰船護衛。
若有水師戰船上面的大炮掩護,四萬人馬沒準能夠全部撤到船上去,可為了掩人耳目,水師戰船卻作為幌子,留在了武昌碼頭,現在去通知他們來接應也來不及了。
“督師,還請速速決斷!”
幾名副將見盧象升遲遲不肯下令撤退,也是急得直跺腳,紛紛單膝跪下,抱拳道。
“傳令下去,全軍備戰,本督今日要在此處與秦賊決一死戰,不死不休!”
盧象升深吸一口氣后,緩緩說道,聲音不大,語氣卻十分的堅決。
就這樣不戰而逃,放棄大部分將士逃往南岸,他實在做不到。
所以即便明知不敵,他也要戰上一場,再消耗一些華軍的兵力,讓那八大王的勝算更大一些。
隨著號聲響起,兩萬多新老天雄軍快速的結成了一個品字形方陣,前二后一,一萬新兵在前,五千老兵在后。
而兩萬邊軍,則是排列在品字形的左右兩翼,還稍微靠后了一些,兩萬人也勉強分成了四塊,只不過和天雄軍一比,隊形差的不止一星半點。
十里之地,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四萬大軍剛好擺弄完畢,西北面就隱隱綽綽出現了華軍的身影。
“報大王,明軍并沒有撤退,而是選擇了迎戰。”
一騎快馬奔到秦大王身邊抱拳道,而身穿黃金鎧甲的秦大王卻是苦笑了一下,他就知道那盧象升是不會退的,隨即就擺了擺手詢問道:“第二鎮還剩下多少可戰之兵?”
“回稟大王,已不足五千。”
盡管早就料到第二鎮可能損失會很大,但聽說只有五千人還能戰斗,秦宇也是睚眥欲裂,嗆的一聲,就拔出長刀嘶吼道:“全軍聽令,擂鼓進軍!”
這一刻,秦宇身上的殺氣就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噴薄而出,舉手投足間,已經有了一股天子一怒,伏尸百萬的王者霸氣。
為了解決盧象升,他這次可謂是費盡心機,故意作出要和八大王決戰的架勢,實則就是為了吸引盧象升渡江偷襲。
為此不惜以第二鎮為誘餌,還打算將造船廠也放棄了,其實昨晚下半夜,大軍就悄悄出營向東南奔了二十里。
這樣,如果盧象升渡江偷襲,他今早就可以帶大軍立即包圍過去,并第一時間疏散造船廠的工匠。
若盧象升繼續按兵不動,他也不會有什么損失,無非就是大軍再向西,在造船廠附近和八大王決一死戰罷了。
可誰曾想到,那盧象升竟然選擇在凌晨渡江,他也不得不承認凌晨確實是人最困的時候,讓大軍集結慢了一些,導致第二鎮傷亡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