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象升起身來到堂下將他扶起,然后令親兵進來,將他帶下去休息。
這名來求援的武將雖然心中著急,但也只得跟著親兵下去休息。
“督師難道不打算去解濟南之圍?”
那名武將被帶下去后,邊上的一名文官就皺眉道,正是總管漕運,巡撫鳳陽、淮安、揚州等地的史可法。
他知道,督師剛才那話,明顯就是在推脫,這根本不符合督師以往的性格。
何況在他看來,若督師真想揮兵北上,恐怕早就渡河了,哪里會等到濟南被圍,山東局勢敗壞到如此程度,所以實在想不通,督師為何始終按兵不動,坐看山東糜爛。
“憲之,不是我不想去救,而是無法去救,也不能去救啊!”盧象升長嘆一句。
雖然大半年來他又練了五萬天雄軍,招募了十萬新兵,可北方的局勢根本不是兵馬能夠解決的。
何況那左良玉在南昌,傭兵自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是他帶兵北上,那賊子偷襲南京,那就真的萬事皆休了,大明連最后的希望都沒有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動,也不會動,就是想要保住江南。
“可恨,值此內憂外患之際,那左賊不思報國,反而想坐地為王,當真該夷九族!”
聽完盧象升的解釋后,吏可法也是一臉的憤慨,怒道:“那亂臣賊子眼中明顯已無朝廷,繼續任由他禍害下去,整個江西都得糜爛,督師為何不盡起大軍,先剿滅他,也省得要時時防備他偷襲南京。”
“不管怎樣,那左良玉終究還沒有明著反叛朝廷,沒有陛下圣旨,本督也是師出無名,何況有他在江西,終究是能為江南多一道屏障,為朝廷爭取一些時間。”
盧象升搖了搖頭,暗道這吏可法能力是有,官聲也不錯,可終究還是太年輕了,需要再打磨打磨才能擔當大任。
先別說陛下才剛剛冊封左良玉為武昌伯,平賊大將軍,太子少保,即便陛下真的下旨要他捉拿左良玉,他也會上書力諫。
因為此時和左良玉開戰只會消耗朝廷僅剩的兵力,最后哪怕打贏了,最得益的還是華軍。
“那以督師之見,現在該當如何?”吏可法剛才也是氣血上涌,現在也冷靜了下來。
“北方的局勢已無力回天,為今之計,上書陛下盡快南巡,以安江南人心。”盧象升雙手背在身后望著北面沉聲道。
“難道就真的…可此事事關重大,陛下恐怕不會…”
吏可法臉色大變,他沒想到盧象升竟有這般瘋狂的想法,這明顯是要放棄整個北方,讓陛下遷都南京。
雖然山東和北直隸南部糜爛,可太原,宣府,大同,京城附近各州府縣,還在朝廷的手中,各地的兵馬加起來也還有二十余萬。
“本督會聯絡江南文武百官,士紳學子,一起聯名上奏,請求陛下南巡,至于京師可讓一位皇子留守。”盧象升一擺手,顯然豁出去了。
吏可法雖然有些不贊同,但最終還是被盧象升說服,立即就殺往南京,準備聯絡各地的文官武將,士紳勛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