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百戶的奏疏送達北鎮撫司,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看完齊百戶的奏疏后大喜過望,立刻攜奏疏進宮覲見,傳達喜訊。
萬歷皇帝正在皇極殿(清順治時改為太和殿)批閱奏疏,聽聞駱思恭有要事稟報,立刻宣見。
萬歷皇帝二十歲,風華正茂之年,最近他很煩躁,很郁悶,也很惱火。
按理說皇帝坐擁天下,能有什么郁悶和惱火的事呢,誰敢惹他呀,事實證明,真有人敢惹他,而且不止一個,是很多。
到底是誰敢惹九五之尊的皇帝呢,那就是朝堂上的那些文官,事情的起因,便是冊立太子之事。
萬歷極為寵愛鄭貴妃,意欲立鄭貴妃之子為皇太子,然而文官們不答應,文官們受儒家思想熏陶,講究倫理綱常,立長立嫡的思想早已深入他們的心中,根深蒂固,無法動搖,他們堅決反對皇帝冊立鄭貴妃之子為皇太子,不僅如此,為了斷絕萬歷的這個念頭,他們還紛紛上奏疏,請求萬歷立皇長子朱常洛為太子。
萬歷對鄭貴妃寵愛的程度,絕不亞于唐朝時玄宗對楊貴妃的寵愛,他就是想立鄭貴妃的兒子為太子,他也不喜歡朱常洛,畢竟朱常洛的母親只是一個身份低位的宮女而已,于是,他便和群臣爭執,然而群臣占據儒家大義。
萬歷爭不過他們,就拉攏一些能拉攏的人,與那些文官們對抗,朝堂上仿佛打起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鄭貴妃也沒閑著,利用自己的關系,四處籠絡大臣,為自己的兒子爭取機會,然而他們依舊不是那些文官們的對手,明朝的文官們,真的是異常強大。
駱思恭進入殿內站定,行禮參拜,萬歷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都這么晚了,駱卿還來面見朕,是有何要事?”
駱思恭高舉齊百戶的奏疏,激動道:“回皇上,隆昌又有喜報傳來。”
“哦?”萬歷聞言一挑眉,疑惑道,“前幾日不是已經傳來捷報了嗎。”
駱思恭道:“前幾日的捷報中說,反賊頭目負傷逃脫,但今日這捷報中說,已經生擒了那反賊頭目,而且似乎還找到了白蓮教的四川分舵所在。”
“當真?”萬歷聞言大喜過望,“呈上來!”
一旁的內侍張任走下鸞臺,將奏疏轉呈給萬歷。
萬歷接過奏疏,展開快速地看一遍,尚未看完,臉上已經笑容滿面,待他看完,放下奏疏,歡喜得直拍桌,贊道:“好,好啊,這些天來,朕終于聽到一件舒心的事了,你們錦衣衛做得很好!”
駱思恭聞言暗喜,強忍激動之情,躬身道:“為皇上效力,是臣的福分,錦衣衛也是借了皇上的天威,才能旗開得勝。”
“駱指揮使莫要謙虛了。”萬歷擺手,緩緩嘆道,“朕親政時日尚短,朝中之臣對朕多有看輕之意,總認為朕年少才疏,毫無建樹,你們錦衣衛這回可算是為朕掙了點顏面!”
“皇上言重了。”駱思恭趕忙恭敬無比道,“皇上乃是天子,誰敢看輕皇上,那便是對天不敬!”
張任也趕忙躬身道:“駱指揮使說得極是,皇上千萬不可妄自菲薄啊……”
萬歷擺手示意他們罷口,然后道:“駱指揮使,奏疏中說,擒拿反賊頭目,解開白蓮教密信,皆是那叫做衛軒的校尉功勞,此人必須重賞!”
“是!”駱思恭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