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么!”萬歷沒了耐心,皺眉瞪視駱思恭。
“皇上息怒。”駱思恭見萬歷發怒,額頭滲出了汗珠,躬身道,“臣覺得,應該派一個官員去南溪縣衙任職,這樣一來,就可以翻閱南溪縣所有南溪縣百姓的戶籍,白蓮教徒雖然擅長藏匿和偽造戶籍,但假戶籍終究是假的,只要找到一點蛛絲馬跡,便能順藤摸瓜,找到白蓮教的分舵所在。”
萬歷聞言蹙眉問:“你的意思是,讓朕派一個文官去南溪縣任職,協助你們找到白蓮教分舵所在?”
“大致是如此。”駱思恭點了點頭,忽然又道,“只是皇上,不能派文官去。”
萬歷疑惑問:“這是為何?”
駱思恭道:“文官迂腐,哪里會查案,而且文人與錦衣衛向來不和,若派文官去協助錦衣衛,只怕難以成事。”
萬歷聞言也是微微點頭,他現在對文官們的印象非常差,有的時候他恨不得把那些文官一股腦全部弄死。他想了想,問向駱思恭,道:“那依你說,該當如何,官吏任免,都必須經由吏部,就算是朕推舉人,也得有任職的資格方成,你總不能派個錦衣衛去吧,這樣吏部根本不會批復的。”
“臣倒是有個非常適合的人選。”駱思恭道,“臣在來面圣之前,已經查過了衛軒的底細。”
“衛軒是誰?”萬歷聞言愣了片刻,這才想起來,衛軒就是奏疏中所說立功的錦衣衛校尉,尷尬道,“哦,朕想起來了,那個立下大功的錦衣衛校尉,那個這衛軒的底細有何特殊嗎?”
駱思恭道:“這衛軒在進入錦衣衛前,是個讀書人,而且就在他入錦衣衛的前一天,他剛參加完秋闈鄉試,而且考取了舉人身份,只是他剛入錦衣衛便被調去了四川,只怕他自己到現在尚未知曉自己依然中了舉。”
“哦?”萬歷聞言雙眉一揚,道,“錦衣衛考取了舉人,有意思。”
駱思恭道:“皇上,臣的計劃是派衛軒去南溪縣的縣衙任職,至于錦衣衛的官職,則將他調為暗衛密諜,徹底保密。”
萬歷想了想,道:“他既已是錦衣衛,豈可再任文官,這于制不合。”
“皇上,事急從權。”駱思恭懇求道,“臣也知道這于制不合,待到剿滅了白蓮教四川分舵后,皇上再收回他的文官之職便是。”
“這……”萬歷聞言陷入了沉吟,說實話,此事說麻煩,挺麻煩,說簡單,也簡單,他就怕被文官們知曉,到時候自己又是一個話柄落在文官手里,被他們數落,有的時候他真感覺這群文官是不是瘋狗投胎,隨便扯個話題都能懟自己。
但他實在想要有所建樹,哪怕只是一些小事,他就是要向那群文官們證明自己的能力。
當一個人總是被人質疑和反對的時候,自然就會想要證明自己,特別是年輕人,最容易出現這樣的心態,萬歷現在就是這個狀態。
萬歷最終還是答應了駱思恭所請,點頭道:“好,不過衛軒的錦衣衛身份,必須守得密不透風,待事成之后,朕立刻便會撤去他的文官之職。”
駱思恭聞言開心行禮:“是,臣謹遵圣意!”
萬歷又道:“明日朕就會讓吏部發調任行文,吏部也不可能為這么個芝麻粒大的官職為難朕的。”
“多謝皇上,臣告退!”駱思恭躬身行禮,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