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街上沒什么人,何壇主也看到了衛軒,畢竟衛軒把腦袋從那么小的馬車窗中伸出來,跟烏龜似的,太過顯眼。
何壇主一看到衛軒,便躁動起來,掙扎搖晃,眸光變得十分暴虐。
旁邊的一個錦衣衛見狀從腰間扯下皮鞭,猛然一甩,“啪”地一聲抽在何壇主的臉上,何壇主發出一陣凄厲的慘叫,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頓時不敢動彈了。
衛軒看到這一幕,心中沒覺得有多爽,相反倒有點沉重,他縮回了腦袋,將后腦靠著馬車廂,說實話,他覺得這個何非凡很可憐,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去同情他,甚至于以后見到白蓮教的人,更加不能心慈手軟,在這個殘酷的時代,心慈手軟就是給自己掘墳墓。
“公子您怎么了。”申一花見他情緒不對,小聲詢問。
“沒事。”衛軒感覺到身旁已經沒有了馬蹄聲,錦衣衛的隊伍過去了,便道,“開車吧,出城。”
馬車再次啟動,緩緩行出城外。
隆昌縣距離南溪縣不算太遠,但也不近,將近兩百里,雖說衛軒他們有馬車,但也只是為了行路舒適而已,速度只是比步行快了那么一點而已。
他們早晨出發,日落之前到了富順縣地界,然而他們未能進城,中間隔了一條江,已近傍晚,渡船停了,于是今晚他們便在江邊的鎮子里落腳歇息。
隔日一早,他們渡江,未入富順城,而是直接趕路。
時近中午,今日太陽很大,雖已入秋,可還是奇熱,衛軒見羅小天和李二牛走得滿頭大汗,便到:“找個蔭涼的地方歇歇腳,吃點干糧喝點水,也不急于這一時。”
“前面便有林子了。”張猛答道,“咱們便去前面的林子歇息。”
一盞茶的工夫,他們到了一片林子里,大家坐在樹林里歇息,就著清水吃干糧,吹吹涼風,倒也挺舒坦。
衛軒并不怎么餓,只是喝了口水,轉頭看看四周,不禁蹙眉道:“有道是逢林莫入,這林子如此茂密,咱們算是犯忌諱了啊。”
李二牛甕聲甕氣道:“怕什么,咱們可是……”
張猛趕忙高聲打斷他:“咱們可都是高手,難道還會有不長眼的山匪剪徑不成。”
忽然,王山驚呼一聲:“小心!”
說話間,他忽然從地上躍起,拉起衛軒,將他按得蹲下,躲在馬車旁,“篤篤篤”十幾支箭矢飛過,有的射在馬車上,有的則釘在了樹上。
其他眾人嚇得紛紛躲在馬車后,羅小天罵起來:“三姑娘你這烏鴉嘴是被開過光嗎,好的不靈壞的靈!”
王山凝眉道:“先看看再說,一般山匪哪會有弓箭。”
張猛也有點害怕,低聲道:“要是山匪還好一點,若是遇上白蓮教人馬,咱們可就全完了。”
“你快點閉嘴吧!”李二牛也受不了了,“要是這次再被你說中,我先撕爛你的嘴。”
衛軒見申一花在旁嚇得渾身直哆嗦,輕輕拍打她肩膀,安慰道:“你別怕,我們會保護你,別怕。”
得他安慰,申一花果然感覺好多了,身體也不哆嗦了,勉力點了點頭,問道:“公子……我們會不會死。”
衛軒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只見好幾十人忽然從樹林里鉆出來,有的甚至從樹上躍下,將他們團團圍住,不用刻意地去數,粗略一看,就能知道,對方的人手少說也有三十人,衛軒頓時感到頭皮發麻。
王山剛想起身與對方交涉,衛軒按住了他肩膀:“我來吧。”
說罷站起身來,雙手抱拳,旋身一周,朝他們行了個見面禮,大聲道:“各位好漢,晚輩途經貴寶地,也不知是否壞了什么規矩,或是有什么其他地方惹得各位好漢不滿意了,晚輩這里向各位好漢賠罪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同樣的道理,伸手不打賠罪道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