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花道:“一花昨晚見你沒有回房,有點擔心,張猛說你在書房,一花來找你,但又不敢打擾,就在外面等著……”
衛軒聞言丟下碗筷,蹙眉道:“回去睡覺。”
“公子……”
“回去睡覺!”衛軒的語氣不容置疑,幾乎就是命令的口吻。
申一花只能頷首:“是,一花先告退了。”說罷退了下去。
衛軒呼啦呼啦吃完早飯,然后回到書桌前,半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心中卻一刻不得安靜,正思索間,李青在門外道:“大人,小人有事要報。”
“進來吧。”衛軒有氣無力地叫了聲。
李青走進了房間,道:“大人,我能上前說話嗎?”
衛軒看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態,便知是關于錦衣衛的事,頓時坐端正了,道:“來坐下說吧。”
李青上前坐下,和衛軒就隔著一張桌子,坐下后便壓低了聲音,道:“梁百戶怕你這邊辦事不順當,派了兩個人密諜過來,任你差遣。”
“哦,好。”衛軒神思不屬地點頭。
李青見他心不在焉,便問道:“你是不是有心事?”
衛軒聞言回轉過神,拍了拍桌上的冊子,道:“王山他們打探的這些消息,你看了嗎?”
“看過了。”李青點頭,“周文宏……是楊應龍的人。”
“是啊……”衛軒長聲嘆道,“他背后的靠山居然是楊應龍,當真是……出人意料,唉……。”
李青也是無奈嘆息:“這事……著實讓你為難了。”
“沒什么大不了。”衛軒忽然一拍桌,挑眉道,“我仔細思量過了,周文宏輕易動不得,但也不是絕對動不得。”
李青聞言不禁蹙眉,疑惑不解地望著他:“此話怎講?”
衛軒道:“楊應龍可是大神仙,他是播州大土司,聲威傳得極遠,即便是在這敘州,估計百官也對他敬畏無比,但問題來了,楊應龍推薦周文宏做南溪縣知縣,這周文宏在他的心中,到底有幾斤幾兩。”
李青擺手道:“不不不,話不是這么說的,官場上的人,最重顏面,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哪怕周文宏只是楊應龍的一條狗,也沒人敢動他。”
“沒錯。”衛軒點頭,“打狗確實得看主人,但是你忘了還有一句古話,叫做‘不知者不罪’,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根本不知道周文宏是楊應龍的人,若是一不小心扳倒了周文宏,以楊應龍那樣高的身份,會拉得下臉來報復我這么一個懵懂無知的小角色嗎,他也得自重一下自己的身份是不是。”
李青聞言一愣,仔細想想,不禁笑著點頭:“你這句話,倒也頗有幾分道理,只是……有點危險啊,萬一楊應龍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