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張廣陵哈哈一笑,道,“下官原以為就自己清閑,到這里來一看,原來衛大人也和下官一樣清閑。”
“那是那是……”衛軒笑著連連點頭,“清閑好啊,清閑舒服,每日來晃蕩晃蕩,便能領俸祿。”
“不錯不錯。”張典史點了點頭,忽然道,“衛大人,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衛軒見他終于想要說正事了,挑眉一笑,道:“來,里間說話。”說罷便帶他進了里間。
二人進里間,衛軒也不請他坐下,攤手道:“張典史,有什么事,請說吧。”
張廣陵問道:“衛大人,前兩天你……是不是出城去了?”
衛軒點頭:“是出城了一次,怎么了?”
張廣陵道:“你從城外回來的時候,恰好遇到龍向峰龍老爺的人正在城門口搜查盜賊,然后你當場怒斥了他們,是不是?”
衛軒聞言心頭一動,他大致猜到張廣陵今天為何事來找他了,他再次點頭:“沒錯,龍向峰無官無職,他沒有權力那么做。”
“嘿嘿,話是這么說沒錯。”張廣陵干笑,忽然語鋒一轉,道,“不過啊,事出有因,龍老爺的府上遭了賊,丟失了十分重要的寶貝……”
衛軒道:“既是如此,那便應該報官,搜查盜賊,這應該典史大人你派人去吧,怎能他自己派人封鎖城門搜查。”
“你聽我把話說完。”張廣陵道,“咱們縣衙啊,人手不足,龍老爺與咱們縣令大人熟識,當初龍老爺就跟周縣令說過了,但凡他自己能解決的事,絕不驚動官府,周大人也答應了,龍老爺家丟了寶貝,他自己派人去搜查尋找,這何錯之有啊。”
衛軒自然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皮笑肉不笑,道:“那依張典史的意思,是我錯了唄?”
“可不是嘛。”張廣陵笑容不減,道,“衛大人,你初來咱們南溪縣,對咱們南溪縣的事情可能不太明了,這龍向峰龍老爺雖然只是一介布衣,但他在南溪縣的勢力不可小覷啊,而且,龍老爺這個人,一向極好面子,那天你當眾斥責了龍老爺家的護院,這無異于是打了龍老爺的臉啊。”
“哦……我打了他的臉?”
“對,你打了龍老爺的臉。”
衛軒道:“那請教一下張典史,我現在應該怎么做呢?”
張廣陵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還好啊,龍老爺也不是那么小氣的人,他說愿意給你個臺階下,只要你去他府門外站上一天,每隔半柱香的時候,向著他的府門致一聲歉,這事啊……就算過去了。”
“罰站啊。”衛軒道,“他府門處于鬧市,我若是站在他家門外,那豈不是要惹來全城百姓瞧熱鬧?”
張廣陵笑著點頭:“差不多吧,其實龍老爺啊,就是想把自己丟了臉面給找回來。”
“他的面子找回來了,那我的面子怎么辦呢?”衛軒望向張廣陵。
張廣陵聽出衛軒的話中之意了,干笑道:“衛大人啊,下官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龍老爺在咱們南溪縣,周大人也得讓他三分,沒辦法啊,強龍不壓地頭蛇,面子固然重要,命更重要,你就當是服個軟,這事便就過去了。”
衛軒冷笑:“我要是不服這個軟呢?”
張廣陵聞言一愣,盯著衛軒看了片刻,也冷笑起來:“衛大人,下官可是為你好啊。”
衛軒嘿笑道:“那衛某真是要多謝張典史了。”
“不必謝,不必謝。”張廣陵道,“那這事……”
衛軒挑了挑眉:“你既然是幫龍向峰傳話的,那麻煩你回去轉告他,讓他死了這條心吧。”
張廣陵雙眉一蹙,冷聲道:“衛大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衛軒也冷聲道:“衛某敬酒罰酒都不吃。”
“哼哼。”張廣陵冷哼一聲,語氣不善道,“我言盡于此,既然衛大人你一意孤行,出了事,可莫要怪我沒提醒你!”
衛軒指了指門,挑眉道:“門在那邊,不送。”
“哼!你且得意著吧!”張廣陵冷哼一聲,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