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體有問題?”李青聞言失聲驚問,“尸體能有什么問題?”
衛軒一邊回憶一邊若有所思道:“我剛才看到那些尸體時,感覺不太像是山賊。”
“應該是山賊吧。”李青道,“那些衣服穿的亂七八糟,一看就是山賊。”
“衣服就能證明是山賊了?”衛軒笑了笑,道,“我給你換一套亂七八糟的衣服穿上,然后一刀剁了你,你就是山賊了?”
“這倒也是。”李青點了點頭,問道,“你為何覺得那些尸體不是山賊?”
衛軒搖頭,道:“我也不能確定,方才張廣陵還有周文宏氣昏了,便沒多想,現在靜下心來想想,總感覺不對勁,張廣陵那樣的貨色能帶著幾個捕快殺掉六個山賊?反正我不信。”
李青聞言點頭贊同:“說的沒錯,張廣陵那樣的狗東西,若是遇上山賊,只怕第一時間腳底抹油,哪有膽量與山賊對拼廝殺。”
“我越想越覺得此事蹊蹺……不行,咱們現在便回去仔細查看一下那些尸體。”
“好!走!”
二人快步回到前院,然而這里的人都已散去,尸體也不見了,只有兩個看門的衙役還在這里,衛軒上前問道:“那些山賊的尸體呢?”
看門的衙役道:“周大人讓張典史送去義莊了。”
衛軒知道,衙門東偏院里有個義莊,與衙神廟靠在一起,衛軒趕忙趕到義莊,只見義莊里面沒人,擱著六具尸體,尸體上都蓋著白布。
衛軒揭開一具尸體上的白布,仔細查看這具尸體,看完之后,又看第二具,第三具……
他將六具尸體全都查看了一遍,頓時雙眉蹙起,李青趕忙問:“怎么樣?是不是山賊?”
“不是。”衛軒面色凝重地搖頭,“根據身體上的一些顯性特征可以出來,這些人都是常年務農的貧苦農戶,根本不是什么山賊。”
“怎么會這樣?”李青聞言瞪眼驚問,“張廣陵從哪里弄來的這些尸體?難不成他還敢濫殺無辜?”
“殺良冒功!”衛軒猛地雙眼一瞇,眸中寒芒綻放,咬牙道,“若當真如此,這張廣陵……該死啊!”
“他應該……沒這個膽子吧……”李青的這句話很沒有底氣,連他這樣冷酷的人都不敢想象殺良冒功這樣的事。
“到底是不是,查一查便知道了。”衛軒道,“六具尸體,可不是小數目,而且看尸體死亡的時間,應該就在今日,你回家去告訴張有年和張有余,讓他們去秤砣山四周查探一番,看看可有大命案發生,記住,是秤砣山周圍,哪怕是富順縣境內發生了命案,也要探查清楚,回來報知于我。”
“是!”李青說罷快步離去。
衛軒回到自己的衙署,陳大年喊他打撲克,衛軒哪里還有心情,回絕了他,然后坐在書桌前發呆,他忽然好懷念前世的生活。
雖然在那個時代的時候,經常有人抱怨千般不好,但是在那里,人命是很珍貴的,絕不敢有人濫殺無辜,但在這里,人命真的薄如紙。
倘若能證實張廣陵殺良冒功,衛軒哪怕拼上性命不要,也要弄死他,殺良冒功四個字說起來輕巧,能做出這樣惡行的人,內心是有多么冷酷骯臟,在衛軒的理念里,身為官員,最大的惡行有兩個,一個賣國求榮,另外一個就是殺良冒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