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入內衙,楊公子便問道:“收了張廣陵多少銀子?”
周文宏聞言心頭一顫,但臉上還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楊公子何出此言?下官何時收過張典史的銀子?”
楊公子直接一腳踹在周文宏腰上,周文宏頓時便如滾地葫蘆一般,在地上翻滾了好幾下。
只聽楊公子冷聲叱道:“你以為你在南溪縣做的這些破事,我都不知道嗎?”
周文宏趕忙四肢并用,爬到楊公子面前,顫聲道:“五千兩,五千兩!”
楊公子冷笑道:“你會為了五千兩而如此賣力地維護他?”
周文宏額頭汗水涔涔滾落,趕忙道:“下官只收到五千兩,方才事情有變,他又答應加至一萬兩,可下官還沒看到錢呢。”
楊公子輕緩踱步揶揄:“一個區區典史能拿出一萬兩銀子,夠有錢的啊。”
周文宏此刻完全慌了神,腦子宛若被搖過的漿糊,道:“是下官一時起了貪念,那張廣陵也是被冤枉的,他沒殺良冒功,他其實只是認識山賊的大當家,山賊為了讓官府停止對他們的清剿,便去殺了村民,弄了這些尸體交給張廣陵,讓他回來敷衍差事……”
“是這樣么?那勾結山賊還是死罪啊。”楊公子負手踱步,緩緩道,“你這兩年在南溪縣的所作所為,別以為天王不知道,你斂財,天王不會說什么,但萬事有個度,我很清楚地告訴你,天王對你很失望,天王捧你是輕而易舉,若是想踩你,那真的跟踩死一只螞蟻沒什么區別。”
周文宏聞言頓時如墜冰窟,磕頭如搗蒜,苦苦哀求起來:“下官死罪,下官死罪,求天王開恩,求楊公子再給下官一次機會吧。”
“我要是不給你機會,還會跟你在這里說這么多廢話嗎?”楊公子緩緩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冷冷道,“你現在便期望一炷香后……衛軒能將他所說的證據帶到堂上來吧。”
“什么?”周文宏聞言一愣,怔忡望著楊公子。
楊公子擱下茶杯,道:“你待會派人去買一副棺木,你搜刮了那么多錢,買一副金絲楠木棺材都夠了。”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周文宏再次磕頭求饒,其狀如小雞吃米。
楊公子道:“若是待會衛軒能找來證據證明張廣陵殺良冒功,那么這副棺材就送給張廣陵,若是衛軒找不來證據,這副棺材你就留著自己用吧,總之這個案子……全城那么多雙眼睛盯著呢,事情鬧大了,知道嗎,一定要給百姓一個滿意的答復。”
周文宏聞言感覺心臟都快停了,直接趴在了地上,急切道:“公子放心,下官一定給百姓一個滿意的答復,不管衛軒能不能找來證據,張廣陵都是死罪!”
楊公子挑眉道:“不,這次動靜鬧這么大,百姓積怨已深,需要泄憤,必須給他們一個非常滿意的答復,張廣陵不單單是死罪那么簡單,必須是殺良冒功的大罪,然后你再判他斬立決,明日游街半日,午時處斬,至于上奏公文,我會回去找天王幫你解決。”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周文宏再次連連磕頭,他只怕這輩子磕的頭都沒今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