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報了仇還會辛酸和無奈,因為報仇只是能夠發泄心中的那股憤恨,然而卻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即便是了報了仇,難道就能讓他們的家人復活嗎,即便是報了仇,難道就能讓他們恢復清白之身嗎,這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接下來就是清掃山賊營地,搜出了大量弓箭刀槍,五十多石糧食,五十多匹馬,九頭耕牛,許多金銀珠寶,初步點算,差不多值七萬兩,這些還都是比較值錢的東西,那些價值稍低的東西,更是不計其數。
正好山賊營地里有車有馬,衛軒親自將這些東西登記造冊,讓大家裝上車,拖下山,然后一把火點燃這個賊巢,秤砣山山賊今日永久消失。
輕而易舉便滅了山賊,還繳獲如此多的錢財和兵刃,大家都很激動,但是看到身后那些滿臉哀傷的女子們,衛軒缺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回去的路上,眼看距離縣城不遠了,衛軒看到郊野中有一處破廟,便抬手讓隊伍停下,然后讓大家脫下外衫,把這些衣服遞給那些女子,他的想法是,讓這些女子換上像樣的衣服,然后由李青帶她們先進城,進城后就去自己府上。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因為他不想讓百姓們看到這些女子,待會進城,百姓們必定會來圍觀,到時候若是看到這些女子,肯定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們,她們淪落至此,是她們的不幸,但這一切不應該讓她們來背負。
起初這些女子并不知道衛軒這么做的用意,但衛軒給她們解釋后,她們盡都感激涕零,紛紛拿著衣服,跑到一個幾乎就要倒塌的破廟中去換衣服。
待她們出來時,盡都換上了男人的衣衫,雖然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但比之前要好多了。
衛軒將自己的腰牌給李青,李青帶著這些女子出發,趕往縣丞,衛軒則帶著大家在原地休息等待,等了一個時辰,才出發。
半個時辰后,衛軒的隊伍抵達縣丞,由于李青已經將衛軒剿匪成功的消息在城中傳開,尚未進城,百姓們便歡天喜地迎了出來,看到衛軒繳獲的戰利品和那些山賊們的尸體,百姓們盡都歌功頌德,歡喜得不得了。
周文宏此刻正在縣衙內喝悶酒,衛軒剿滅山賊的事他自然聽說了,正因為這個,他才喝悶酒,他感覺危機越來越大了,雖然自己還是把持著政務,不然衛軒插手,可是衛軒總是能想盡辦法冒頭,而且每次都能出盡風頭,贏得大好名聲,而自己呢,儼然就成了陪襯衛軒的綠葉,不對,他連綠葉都算不上,頂多算是臭烘烘的肥料。
周文宏猛地將酒杯頓在桌上,咬牙道:“我得做點什么了,不然我的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他剛想叫黃師爺過來,黃師爺已經主動跑了進來了,道:“老爺,衛軒回來了,正在前院,他請您過去清點尸體和繳獲的戰利品呢。”
“哼!”周文宏不屑冷哼,“他這是來跟本官顯擺嗎!”
黃師爺道:“老爺,不管他是不是要顯擺,這種大事,您必須出面,否則在這縣衙里,誰還能當你是大老爺?”
周文宏想想覺得也是,只能起身道:“走!去看看!”說罷直朝前院而去。
此時此刻,縣衙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前院,望著滿院的尸體和戰利品,盡都驚嘆不已,那可是秤砣山山賊啊,在南溪縣稱霸多年,官府也無可奈何,真不知衛軒是如何將他們剿滅的,而且這些戰利品也是極為豐厚,豐厚到讓他們咋舌,他們也終于能理解,當初張典史為何會勾結山賊了,這些山賊這么有錢,手縫里漏一點錢,就足夠張典史賺一輩子了。
“讓一讓,讓一讓!周大人到了!”黃師爺仿若狗腿子一般為周文宏開路,大家紛紛讓開,周文宏到達現場。
望著滿院的尸體和一箱箱的珠寶,周文宏也驚呆了,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裝金銀珠寶的箱子,他對錢財實在沒有什么免疫力。
衛軒走上前,拍了拍盧主簿的肩膀,道:“盧主簿,將本官此次戰獲物資報知周大人吧。”
“是。”盧主簿手持賬冊,道,“周大人,此次衛縣丞從山賊巢穴中繳獲大量物品和錢財,共獲獵弓四十張,箭矢三千支,長短刀具四十二柄,長兵五十柄,帛六十二匹,糧五十三石,馬五十六匹,車七輛,耕牛……”
這賬冊實在很長,盧主簿匯報了很久,匯總道:“此次繳獲,折算現銀,約十萬兩。”
“十萬兩……”周文宏震驚喃喃,不敢相信這個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