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要緊,他雖然貪財,但這種時候已經顧不上那么多了,他努力想要抱起木箱,木箱雖不大,但是裝滿了金銀后,少說也有百斤重,他不過是個文弱書生,一直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哪里抱得動這么沉的木箱,努力了許久,也只能讓箱子的一角稍稍離地半寸而已。
周文宏不甘心,跑出錢庫,叫來家仆,讓他們將箱子抬出去,裝上馬車,順便賞了他們一人一根金條,可把兩個家仆開心壞了。
接下來,周文宏叫上妻妾和兒子們,上馬車,三輛馬車準備出縣衙。
然而縣衙門口的衙役攔住了他們,為首的正是邱三槐,陳大年還有王康壽三人。
周文宏掀起布簾,瞪視這群衙役,怒聲大喝:“你們做什么,要造反嗎!本縣的車也敢阻攔!”
陳大年拱手道:“周大人,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奉誰的命!”
“奉衛縣丞的命!”
“笑話!衛軒不過是小小縣丞,本縣乃是本縣的縣尊!孰輕孰重,你們掂量不出來嗎,讓開!否則本官將你們全部拿下問罪!”
陳大年和邱三槐他們交換眼色,然后紛紛退至兩旁。
周文宏以為他們被自己嚇到了,趕緊催車夫駕馬出衙,出了縣衙后,一路往南,到南城門的時候,又遇到了阻攔,畢竟天色已晚,城門早已關閉。但周文宏憑著自己縣尊的身份,順利從南城門出城,出城后便沿著官道向南,行了不久又上小道,轉而向東。
離南溪縣丞已有七八里遠,進入一片樹林,周文宏正暗自慶幸,忽然外面傳來了轟隆聲響,還有人的慘叫聲和馬的嘶鳴聲。
周文宏趕緊掀開車簾,驚問:“發生何事了?”
車夫趕緊回答:“大人,路上橫臥著一棵樹,馬車被掀翻了!”
“什么!”周文宏趕緊下車,從車夫手中接過燈籠,走到最前面那輛馬車前,只見馬車側翻在地,拖拽著馬,馬在地上掙扎,起不來,而馬車上的木箱也滾落在一旁,金條銀錠灑得到處都是。
“怎么這樣!你們快去把路上的樹挪開!”周文宏大聲下令。
家仆們應了一聲,去挪樹,周文宏則打著燈籠四處撿金銀,這可是他的命啊,沒有錢,逃亡的路怎么走。
夜,悄無聲息,四周十幾道人影在緩緩靠近,將他們圍住,正在縮小包圍圈,然而周文宏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悄無聲息地,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走出,靠近那幾個正在挪樹的家仆,快速出手,五個家仆瞬間倒地,沒有發出一點多余的聲響。
終于,周文宏將所有的金銀都撿回到了木箱里,看到那群家仆還在跟橫臥在路上的樹較勁,畢竟這樹有點大,很沉,就這么幾個家仆,想要將這么大的樹挪開,有點吃力。
“廢物,都是廢物。”周文宏罵罵咧咧地走上去,“快點!只要把這樹挪開!老爺我重重賞你們!”
“哦?老爺能賞我們多少?”一個家仆忽然笑問。
周文宏剛想回答,忽然覺得這聲音有點不大對勁,那個家仆朝自己走過來,借助燈籠的光,他看清了對方的臉,嚇得直接跌坐在地,燈籠也掉落在一旁,直接燒毀。
周文宏驚恐地望著對方,難以置信大叫:“衛……衛軒!怎么是你!”
燈籠燒毀的時候,發出很大的火光,照亮了周圍,果然,眼前這人,正是衛軒。
“怎么不能是我。”衛軒微微一笑,問道,“這么晚了,周大人帶著這么多錢,準備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