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長安沖著老爸伸出手,“爹,守著騾子的糞兜子,太惡心了,你抱我唄!”
方明遠瞪著兒子,“你咋不上天?抱你?你信不信,我想原地死一死,把自己團成球滾著走。”
方悅笑著攤手,“哥,父愛如山……體滑坡,一不小心就給你來個泥石流。”
方明遠立刻眉開眼笑看著閨女,“妞啊!來爹抱你,別擱被子里捂出痱子嘍!”
董曉瑩走不動了,慢慢落后,手沒閑著,看見長壽塞了一顆糖,“吃了,別吱聲!”
長喜,長寶牽手走著,董曉瑩動作迅速的往兩個孩子嘴里塞糖。
“噓!不能問,不能說,不能讓人知道。”
接著是大妞,二妞,三妞,還有鄭家的孩子,大壯和紅花,每人給塞了一顆大白兔。
也就是自家孩子矯情,瞧瞧這些孩子吃的多香甜,過期咋了,沒長蟲,沒長毛,咋就不能吃?
“你給孩子嘴里塞的啥?”牛老太湊過來小聲問。
“哎喲!嚇我一跳。”董曉瑩拍著心口,本來心跳已經超速了,給老太太冷不丁嚇一下,差點沒讓心臟蹦出來。
“啥就嚇著你了,別心里沒個成算,擱家吃飽飽出來,才走幾步路就給吃?”
牛老太好心,舍不得東西,想勸老四媳婦省著點,就是說出的話不怎么好聽。
“知道了,給孩子吃顆糖,路上不還帶,黏糊糊的化了白瞎了。”董曉瑩很理解老太太的意思,畢竟咱都是好話不會好好說的人。
族長在后頭嚷嚷,“四兒,停下歇了吧!牲口該喂了。”
方明遠望天哀嘆,“老子活的還不如牲口,一天當牲口溜,沒人給順毛,還得操心幾百口人,我這是啥命啊!”
悶子低頭悶笑,姑爺不一樣了,有了熱乎氣兒,說話讓人能聽懂了,甭管姑爺是不是板著臉,他敢跟姑爺親近了。
“你笑啥!趕緊把騾子卸下來,給它順毛,說幾句好聽話,明兒別給咱尥蹶子。”
走一天終于能歇口氣了,董曉瑩原地撂倒,就算有車從我身上碾過去,我也不起來。
眼睛盯著騾子車,絕望了!老方凈騙人,一天也沒動糧袋子,各家身上都帶了干糧,三天能不能開始動糧袋子?
三天吶!再走三個小時,我就可以就地埋葬了。極限,真的到極限了。
方悅嘻嘻笑著躺在老娘身邊,“媽,我記得冰箱里有一小盒哈根達斯,你吃了吧!媽媽辛苦了。”
“媽,心不苦,心臟超速了,現在至少一百八十邁。腿苦,腳苦,命更苦!”
方明遠牽著一溜小跑的長安去林子里撒尿。
“四兒媳婦,快起來喝口湯再睡下。”牛老太過來拉她。
“我不要起來,我起不來了,我腰下面還有沒有腿都不知道了。”董曉瑩耍賴不起來。
牛老太轉身就去找老姊妹商量了,“俺家四兒媳婦以前是嬌小姐,出門有車坐,跟著咱走一天,我看不中了。”
族長媳婦趙嬸兒先開口了,“給車上東西掂掇個空出來,讓明遠媳婦坐車吧!”
方明山,方明石老娘金婆子急著道:“不中,不能讓四兒媳婦跟著走,俺發誓要給她當牛做馬咧!她走不動,明兒我背著她。”
可拉倒吧!別給你壓趴地上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