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沒人早早寫完,兩篇作文就很費時間,還要默寫論語,百字以上,也不知是不是百字算及格,那就多寫唄,百字算及格的話,寫兩百字是不是算滿分了?
對于豐谷小學的奇葩教育,外界都覺得像鬧著玩,沒有一點學館的文人之風。
不過,這次豐谷小學告訴世人,他們真不是在鬧著玩。
第二場豐谷小學又是全體上榜,第三場再覆,試題經文一篇,律賦一篇,五言八韻試貼詩一首。
張主事是考過縣試的,對于第三場的考卷,加上律賦一篇,明顯是要難為豐谷鎮的學子們。他心里吐槽,你一個縣試考這么難,后頭咋辦?府試,院試考鄉試的題目?
第四場第五場叫連覆,前三場考下來,誰行誰不行,已經有個大概了,后面兩場一般合二為一,畢竟沒必要浪費時間。
張主事看到卷子就知道,明天還有第五場,府學的夫子們刷不下豐谷鎮的學子,恐怕不能甘心。
方明遠在外面跟謝東家,陶掌柜閑聊。
“說實話,我不會寫詩,農村出來的孩子,一天看的都是牛腿,黃泥,意境啥的真沒有。”
陶掌柜道:“很好了,三場考下來,沒刷下一個孩子,就是后頭掉榜尾一個兩個的,真不算啥!”
謝東家笑對陶掌柜道:“你那兄弟連著三場都在前十名里面,這次縣試一定能過。”
方明遠搖搖頭,“前兩場寫詩都簡單,寫風景咱三年級就反復練習,寫季節也不難,誦物咱們經常練習,這些都不怕,就怕詩題考寫事兒,咱農家孩子經歷少,見識不夠,寫事兒恐怕……”
謝東家道:“只怕今日詩題便是先生猜測這般,時文已經是咱們學子的軟肋,考一場沒刷下一人,明日一場要考姘文,若再加上詩賦,經文,姘文,詩賦,一日時間不夠。”
“哈!”方明遠干笑道:“今日若是豐谷的學生被刷下榜,你信不信府學的孩子幾乎榜上無名?”
謝東家撫掌大笑,陶掌柜卻皺起了眉,兄弟沒正經念過書,跟著老賬房學五年,做了半輩子賬房先生的人,難得前三場都上榜了,后面掉了榜,學生卻還在榜上,那是真沒臉教書了。
方明遠猜的一點沒錯,五場考完,府學只剩一名學子在榜,豐谷鎮來考試的二十七人全部在榜,樂平新出爐的童生四十五人,豐谷小學成了霸榜的存在。
豐谷鎮官道旁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彩旗招展,人山人海!學子考上歸來,那可是人氣相當高啊!
為啥?新鮮出爐的童生們回來啦!
方先生帶隊,我們的蔡老師成了蔡童生,老陶先生成了老童生,王品章憑借一手爛字,從第一場到最后一場夾在榜中,不上不下。
武課老師楊直默默的跟在隊伍旁,他也是童生,雖然一直掛在榜尾,堅持攔住了學生們不掉隊,咋感覺跟做夢一樣嘞?
學生家長還納悶嘞!教跑圈,拉弓射箭的老師,跟著去湊啥熱鬧?
笑的嗓子眼都能看到的長喜,成了少年才子,十三歲的小童生,刷新了樂平城百年來童生年齡的底線。
牛老太哼哼道:“疙瘩還不知道,他爹娘在回來的路上吧!等著看吧!老二兩口子回來,疙瘩再沒好嘚瑟,才子也要挨打!”
長喜小名金疙瘩,跟長安和小妞一比,他在牛老太心中就不金貴了,直接掉到了疙瘩級別。
花婆子指著孫子說:“俺家大壯是童生吶!我咋沒看出大壯哪里像讀書人吶?”
趙嬸兒拍手大笑:“好,好啊!長興總算能畢業了,我都擔心,懷遷進學堂了,興子還沒學出來,這下好了,童生!”
劉嬸兒道:“是吶!族長的里正,隔輩傳給孫子唄!”
“那可不中,族長只能傳給長子,里正跟族長一碼事,咋能分開傳?”趙嬸兒很認真的說著,只有方家村才有的奇葩事兒。
里正能傳家就算了,你還把里正跟族長合并,你當方氏是千人的大族嗎?
走進學校,方明遠喊話道:“都回家,好好歇三天,三日后來學校開始備考府試,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