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江點頭道:“也是,這兩天總有人抬出來,聽醫館大夫說,有幾個沒考完人就快廢了。”
“是吶!小蔡多年輕啊!年輕人擱雞窩里憋屈這么久,出來走走,把筋骨疏散開了,啥毛病都沒了。”方明宗全是替蔡昆著想啊!
馬車直接進了糕點鋪子后院,長安跳下馬車喊:“快燒熱水,爹要洗澡。”
牛老太沖到馬車旁邊,剛要說先看大夫,被兒子身上的味兒熏了個倒仰,“洗,快去洗洗,艾葉水早準備好了。”
方明遠被抬著送浴室里,蔡昆才溜達著回來。
牛老太對大孫女婿還是很有愛的,“還是年輕好啊!你四叔都不中了,身上那味兒……噯?小蔡身上沒啥味兒,你四叔咋回事?全身汗腳,還是上年紀了滴答尿啊!”
蔡昆替四叔解釋道:“奶,四叔的號舍在茅房旁邊。”
方明江道:“是,手氣太臭了,咋就抽了個屎號子,回來我還說吶!咱家明遠要才有才,就是命運不濟。”
“呸!你才不濟吶!我四兒守著那地方,能在里頭撐九天,換你進去試試,光是窩在雞窩里寫字,你早讓人抬出來了。”牛老太先數落方明江,說完想起不對了。
“噯?你沒跟我說老四抽了個屎號子啊!”
方明江看看方明宗,這事兒我跟你說了吧!是你說別告訴老太太,這話你得幫我圓過去。
長安很貼心的扶著奶奶的胳膊,“奶,明江伯沒說,是怕你這幾日在外面擔心,說了咱們也幫不上忙,還給你急夠嗆,何必呢?”
“這事兒你知道?”牛老太盯著孫子問。
那我必須不知道啊!“明江伯沒告訴我,想來是不愿讓我擔心父親吧!”
瞧瞧,人家孩子多會說話,就是這個意思!方明江使勁兒點頭。
方悅吃著蛋撻從前面回來,“姑,我喜歡吃里面烤的老一點,外面更酥脆一點的蛋撻。”
“明兒單給你烤一鍋。”方**笑著應了,“娘,四弟回來沒?”
牛老太哼了一聲,小妞都多大了,咋還沒心沒肺的?你爹都快被熏壞了,你還吃吶!
“回來了,倒霉催的,抽了個屎號子,正擱里面洗吶!”
方悅把剩下的蛋撻塞嘴里,幾下嚼嚼咽下肚,問:“哥,啥時候放榜啊!咱是不是等著放榜了再回去?哥,張大姨跟人談妥了,我繡的炕屏,加個木框就給三百兩銀子。”
“多少?”牛老太聲音拔高了八度。
方悅道:“三百兩啊!少是少了點,不過……”
“三百兩你還嫌少?”牛老太尖著嗓子喊。
方悅仰著下巴道:“是少啊!奶,你想啊!我爹要是中舉,我就是舉人小姐,我親手繡的炕屏,指定升值啊!
再說,我爹要是考中進士,我的身份又高了,大家閨秀喲!繡品都不能往外隨便賣,這會兒趁著我身份還沒起來,應該捧著銀錢趕緊撿漏。
奶,你想,以后我成了繡技大師,出手繡一方帕子,那也是千金難求!”
牛老太白了一眼孫女,“我不想,我就想知道,出三百兩的冤大頭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