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道:“瞧給你心大的沒邊了,人家族里住著的就有千把口人,外頭撒著的還有幾百口子吧!咱村里這兩年緊著娶媳婦,娃子沒少生,你也要等著奶娃娃長大吧!
你買了鋪子誰去看著?村里幾項買賣都忙不過來,哪有人手出去開鋪子?”
方明遠心道,我就是感嘆一句,古代世家大族的厲害,咋就招來你們這么多話?
“我回學校去了,好些事兒要安排一下,我不在,教學任務不能放松。”方明遠站起身要走。
陶老師從外面哭著進來了,陶掌柜陪著弟弟,滿臉歉意的先給大伙見禮。
互相寒暄坐下,陶老師用粗糙的手捂住了老臉,“我沒臉說,我就是想試試,沒想到真中舉了。”
族長小聲嘀咕,這事兒咋說的?跟誰說理去?老陶這么大歲數了,中舉啦!咋感覺不真實吶!
其實老陶年齡還沒牛老太大,今年剛五十二歲,不知是古代男人老的快,也可能是老陶面相著急了些,看著像是六十多的老頭。
陶掌柜賠笑道:“中舉是好事兒,就是有一個事兒不好辦,知府大人把我弟弟叫了去,許了錢糧主簿的官職。可學里……”
族長馬上拱手道:“哎呀!恭喜呀!嘖嘖,你瞅瞅老陶這三步跳,那可真是一步一個腳印。”
哪三步跳?賬房先生做了老師,接著考了秀才,接茬又中舉了,官府許了官職,主簿啊!跟咱鎮上主事兒一樣大的官。
老陶哭著道:“干啥主簿啊!說的好聽,還是干賬房的活兒。我都多大歲數了,主簿又不能傳給孫子,我去衙門干啥?我就稀罕教書,往講臺上一站,瞧著學生們亮閃閃的眼睛,我心里就熱乎的渾身是勁兒。”
陶掌柜馬上道:“教書還是可以教的,等幾年,在官府干幾年,你有了當官的經歷,知道錢糧賦稅咋回事了,回來再教孩子,是不是更有經驗。
讓方先生見笑了,俺家八輩沒出過讀書人,更別說做官的了。二弟能走到這一步,光宗耀祖改換門庭了呀!
我就想著,二弟算是大器晚成了,先讓二弟做幾年官,咱家孩子以后也是官家子弟,家里房檐挑起來,啥事安排明白了,再讓二弟辭官接茬教書唄!”
這話說的,好像他們攔著,不讓老陶去當官了一樣。
方明遠拍拍老陶的肩,道:“你這是干啥?老陶啊!不是我說你,哭啥?去干幾年錢糧主簿唄!這是機會,咱學校里的老師就是見識少,你以后進了衙門,我想特聘你做學校的課程指導。
有你在衙門的經驗,以后我們教孩子也有了方向,不知老陶愿不愿意做這個指導?畢竟以后你工作會很忙……”
“不開除我?還讓我在學校?”老陶眼淚汪汪的問。
“是,特聘你為校外指導,你可愿意?”方明遠咋也要拉住,這是實用的錢糧官啊!
“愿意,愿意嘞很吶!”老陶不哭了,我還是學校老師,而且兼職做錢糧主簿,哪頭都不耽誤,多好!
陶掌柜十分敬佩的看上方明遠,這位將來指定能當官,瞧瞧這幾句話,不但安撫住了二弟,還把二弟以后的活計安排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