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鄰居才知道,王嫂子經常過來,孩子上學,就帶著孩子在這里住。如今縣學放假,王嫂子帶孩子回村了。
王嫂子的兒子上次沒考過縣試,準備明年接著考。
回到客棧,上樓就看見黃達盤腿坐在地上,一壺小酒,一碟花生米擺在地上,人就坐在兩扇門中間,名副其實的在看門。
屋里老媽和妹妹已經熟睡,一路急著趕路,馬車顛簸的厲害,兩人都累壞了。
黃達有人陪著說話了,張嘴就說個不停,“咱家的車,下面有鐵板子撐著,我看了,擰的跟麻花似得鐵圈,那玩意能彈起,坐上面晃悠的跟坐轎一樣,坐車里才舒服呢!”
長安懶得理他,古代的破路,再好的減震,也減不掉顛簸。高速公路必須提上日程,你看看出門多難。
這要是結婚了,想來了蜜月旅行。那不是出來度蜜月,是出門受罪喝苦水。
母女睡醒,天已經傍晚,兩人來了精神,堅持出門逛逛。
縣里認識董曉瑩的不少,走幾步便站住腳,跟人聊上幾句,多年不見顯的格外親近。
“這些年咋樣?家里都還好?”董曉瑩問。
胭脂鋪老板娘道:“好啥呀!你們剛遷戶走了,縣里就過兵,鋪子不敢開門,咱也不道都是誰的兵。
走了一批,又來一批,過一回兵就搜刮一回。家里恨不得把老鼠洞里藏上糧食,就這也能讓人翻出來拿走。
那時候,縣里糧價漲的都不敢聽,一斤糙米賣到十文錢,一斗雜合面,要十三文。”
董曉瑩驚道:“那么貴,咋吃的起?”
胭脂鋪老板娘,拍著大腿說:“后來朝廷的兵來了,咱這邊就好過了。也就一年舒坦日子,又趕上冬天旱的厲害。
一個冬天就沒人貓冬,打了井水一桶桶往地里挑,俺家當家的,一個冬天都沒回來,幫著澆地干了一冬。
誰能想到,老天爺就是耍人玩。開春就下雨,也不下大雨,細雨就沒停歇,一直下到快麥收,這一年,你說還能有啥收成?”
董曉瑩嘆氣道:“那是,是不好過。”
“咱這邊就沒個好時候,聽說你們遷戶到那邊怪好?上回你家二伯回來了,那穿的,嘖嘖,滿身的貴氣,一身細棉布長衫,我看見都沒敢認。”說著,胭脂鋪老板娘眼睛上下打量董曉瑩。
其實,董曉瑩以前在縣里,吃穿都還不錯。不過,現在穿的是繡錦坊出來的成衣,效果自然不一樣。
董曉瑩道:“那邊地多,人少。老話說,靠山吃山,那邊有山,說是旱了,也比咱這邊強些,確實比咱這邊人富。”
“那可是了,早前錢掌柜回來,帶著他媳婦,我瞧著錢串子老能耐了,還娶了媳婦,說是現在都有孩子了?”胭脂鋪老板娘問。
董曉瑩點頭道:“是啊!閨女有五六歲了。”
“嘖嘖,你看看,日子過的真快,這是你家小妞?定親了沒?”老板娘又問。
董曉瑩愣了一下,馬上笑著說:“她還小,正相看著沒定準呢!”
“你家胖墩成親了吧!方先生今年咋沒跟你一起回來?”
董曉瑩笑道:“胖墩定下了,俺家當家的,今年去富通做了縣令。”
“啥?方先生中了進士?是縣令了?我的天,董大妹子,你現在是官家夫人了?
我還叭叭跟你嘮呢!這話咋說,我該給夫人行禮啊!那啥,家去,咱家去炕頭喝茶,吃點心!”
董曉瑩笑著擺手,拉著閨女就走,這是干啥,知道老方做了縣令,是不是熱情大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