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兒?”方明遠又放下手里的單子了。
“是大嫂,說是半夜做夢嚇醒了,說一回做夢,夢到還沒遷戶的時候,頓頓喝粥,嚇的她坐了半夜沒敢睡。”董曉瑩心道,大嫂信寫的挺厚,滿篇廢話。
放下信,方悅總結道:“大伯母的意思,感覺遷戶后的日子,過的像是做夢,天天做美夢。”
方明遠切了一聲,“這不廢話嘛!值當寫信千里遙遠的送來告訴?”
“爹,你別忙啊!后面的意思是,現在更了不得了,比美夢還不真實。她擔心大伯,嫌棄她年老不好看了,會找小老婆。”方悅無奈聳肩。
方明遠看看一包袱信,合著老娘們寫信,完全沒點正事兒。
“沒說長寶相看媳婦的事兒?”方明遠追問了一句。
董曉瑩撇嘴道:“沒有,估計是危機感太強,把兒子的事兒忘了吧!”
又拿起一封信,是族長夫人趙嬸兒寫來的。
“嗯!族里干了些正事兒,趙嬸兒收留了一批難民,沒讓人入奴籍,就當咱族里救助,讓小子去學校住,女孩去烤點心了。”董曉瑩笑著道。
這事兒倒是稀罕,“你那蛋糕手藝,老太太不捂著了?”
方悅拿起信看了一遍,哈哈笑道:“爹,我娘說的是后半截,前面說了,這些孩子都有賣身契,但咱不當奴仆使喚,家里的小子,只有家里的男娃子,沒讓入奴籍。”
族里攥著這些人的賣身契,獨獨留出能讀書,學手藝的男娃子,人家家里的姐姐,老娘,妹子能不好好干嘛!
再看趙氏的信,意思差不多,擔心二伯在外找小老婆,擔心自己年老色衰,勾不住家里老爺們了。
“哎呦!”董曉瑩看到后面,大笑道:“哈哈,我當大嫂忘了兒子吶!原來老太太相看的孫媳婦,讓二嫂截胡了呀!”
趙氏寫信問,不知道能不能隨便結親,擔心娶了人家閨女回來,不知道咋對待好。
這事兒董曉瑩沒打算管,長喜是進士出身,娶媳婦老太太給看著,京城還有鄉君給掌眼,用不著他們看不到實際情況的瞎參謀。
再看牛老太的信,董曉瑩笑的更開心了。
“要說姜還是老的辣,老太太說了,到時候就說,咱們這邊規矩,或是說寧遠那邊規矩,家具這種帶腿的物件,不能算在成抬的嫁妝里。”
方明遠低頭接著看單子,嫁妝多咋地,少咋地,結了婚就不是我閨女了,我想給就不能給了?
方悅卻道:“娘,你算算,去掉家具,一下空出不少抬,你打算往里裝啥?你可別亂來,真沒必要,你們要是實在想給,折現多好。”
“去你的折現,這是一輩子一回的買賣,要的是風光體面,更是顯示爹娘對你的重視程度。”董曉瑩開柜子,拿兒媳婦嫁妝單子去了。
方悅不理老娘了,跑去看信。
沒一會兒,手里舉著一封信回來了,緊張的問:“爹,廖聆信上說,咋還打敗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