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的臉色一點點冷下去,她有些煩躁地撐著身子起來。等到坐穩了,卻又不想在松無恙面前表現出自己的情緒波動,于是眼神十分冷漠地看著松無恙說道:“好了,夠了,你出去吧。”
就這么坐起來的動作,已經讓李照累得有些喘氣了。
不對勁——
“我陪陪阿姐呀,萬一阿姐再暈了呢?”松無恙笑吟吟地托著下巴說道。
一句兩句話是不可能叫松無恙聽話的,她就像一個偏執的精神病患者,執拗地想要和李照建立起親情。
而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松無恙,我說了很多次了,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愿意救我,我感恩,日后若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只要不涉及道德人倫,我一定愿意幫你……至于其他的,我們之間真的不會有任何的親情存在的。”李照有些乏了,有些話說一百遍說一千遍,聽的人聽不進去,那都是白說。
松無恙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她甚至像是變戲法一樣,手腕一轉,兩指夾了一朵白色的小花兒。
“阿姐,你看,山間開了小花。”她咧嘴一笑,伸手將花別在李照的耳鬢,軟言補充道:“阿姐,這小花兒真適合你。”
“夠了。”李照抬手想要去撥開她,卻因為接下來有單手支撐,渾身無力,一個不穩朝前撲去。
松無恙趕忙抬手扶住她,小心翼翼地將她重新放躺下來。
李照察覺到異常后,登時就有些出離憤怒。
她睡之前還沒事,一覺醒來身體就綿軟無力了,不作他想,一定是松無恙又給她下了藥!
“說好的不給我下藥!松無恙!你出爾反爾!”李照昂著頭就想要抬手去打松無恙,卻最終只是軟綿綿地摸到了松無恙的臉頰。
松無恙死皮賴臉地將她的手按在自己臉頰蹭了蹭,對李照臉上的憤怒熟視無睹,不僅熟視無睹,還撒嬌道:“阿姐,阿姐給我做蛋糕吃吧,好嗎?阿姐。”
見她這般沒皮沒臉,李照氣得不由地咳了起來,“松無恙,如果你但凡想和我關系緩和些,都不該出爾反爾,再給我下藥!”
她眼睛通紅通紅地,是氣急了。
明明上一回見面時已經和松無恙商討過了,松無恙也同意了,答應說以后決計不會再給自己下藥的。
李照想著,臉色卻漸漸僵了。
她看著松無恙臉上的笑意一點點隱去,松開了自己的手。接著,緩緩地,抬手從發髻中拔了一根銀色的龍紋簪子出來。
松無恙兩指捏著簪子在李照面前晃了晃,神色中帶了些委屈地說道:“阿姐,可是你身邊有這種東西……”
鏘——
簪子兩頭一拔,寒芒乍現。
細刀的鋒芒不輸于任何一把已經開鋒過的刀劍,鋒利無比。
李照眼瞳一縮,這簪子昨天晚上睡前她明明已經藏好了,為什么?!
看到李照震驚之余夾雜著一絲驚恐的模樣,松無恙眨巴眨巴眼睛,不想再嚇她,便軟糯地說道:“很好奇嗎?阿姐,你身邊所有的變化,我都看在眼里的呀。”
她頓了頓,又轉而討好地彎眸一笑,“不過你放心,那個男人我不會殺的。既然阿姐想走,等阿姐毒被百里霜治好了,我就送阿姐走,好不好?”
“真的?”李照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有些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