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足胃口的百里霜這才悠悠然開口:“李姑娘是對密函感興趣,還是對李端感興趣?”
“兩者都有吧,好奇是人的本性。”李照非常坦率。
“密函里寫的東西,對李端的身份有非常強有力的佐證。”百里霜說完,手指在畫卷上敲了敲,“李姑娘,看不看得到另說,若你愿意和我交個底……”
他尾音拉長,眼底有些深意。
松無恙抬手緊了緊衣袖,陰惻惻地開口:“我警告過你的,你要是敢打我阿姐的主意,我饒不了你。”
見她如此護著,百里霜便笑了笑不說話,給李照自己思考的時間。
李照一聽他口氣,便知道有戲,于是直視百里霜,說道:“交不交底的,我說了不算。因為說實話,我連我自己是不是,我都不清楚,我失去了幾乎全部的舊時記憶,所能記得的,不過是現在這個名字而已。”
她語氣誠懇,眼神真摯。
但百里霜信不信,就另說了。
而在松無恙的眼里,不管百里霜出于什么目的,她都只覺得百里霜居心不良。于是她口氣十分強硬地伸手卷了桌上的畫卷推到了百里霜那邊,說道:“晚些我會送我阿姐離開,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我都希望在你這里就此揭過。”
百里霜不置與否地笑了笑,他兜袖看著松無恙那一臉緊張,緩緩道:“雖然你我交情不淺,但你也沒道理讓我們清風谷看著旁人去追求財富不是?打仗造反要錢,自保也要錢的。她身上有可能藏著那潑天富貴的線索,我眼饞一下,想要分一杯羹,不過分吧?”
說完他眸光遠眺,繼續說道:“再說了,你護她這一時有什么用?你能護她一世嗎?你父親,你的教主大人,可都是在對她虎視眈眈的。而且,你該知道,現在外面各方勢力都在盯著李家著一塊肉,誰都不想在這種當口被落下,不光是她,外頭那三個姓李的,都別想過什么安生日子了。”
亂世之中,若沒有點本錢,想偏安一隅都是奢望。
八角亭里坐著的三個人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聽了百里霜的話之后,李照的手無意識地揪著裙擺,眸光在畫卷上來回轉著,心里的心思百轉千回。
她很感謝松無恙此刻愿意維護她,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松無恙不可能護著自己一輩子,而她也沒臉去要求別人一直不求回報地保護自己。
松無恙是這樣,海叔也是這樣。
她遲早需要自己去面對那些未知的危險。
想到這兒,李照苦笑了一下。
她很希望自己真的是李程頤的女兒,起碼這樣還能說是拿了女主角的劇本,雖然會招來一些麻煩和危險,但至少她身上有了被保護的價值,那些暗中蠢蠢欲動的人們,多少會投鼠忌器一下,不至于傷她性命。
否則……
否則呀,她就是個祭天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