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阮素素把人抱走,萬俟曄去查看那大方桌時,才發現是因為她坐塌了這大方桌底下的暗格,這才把那布包給坐了出來。
得知是這么回事之后,守在床邊的阮素素有些哭笑不得,又內心悲愴,看向李照的目光憐愛不已。
“回阮姑娘。眼下這位姑娘雖然已經身中劇毒,但并未毒發。這暈倒……應該是氣急攻心所致,無須憂慮。”大夫把了脈之后,朝阮素素寬慰道。
大夫說完轉身朝一旁的沈嬰嬰和萬俟曄一禮,佝僂著背出去了。這毒他作為普通大夫是束手無策,所以留下也沒有什么用處。
“阮姑娘,莫慌,我早在晨時就已經通知了清風谷,他們會派離得最近的弟子趕過來,也許……趕得上。”沈嬰嬰拍了拍自己掌心的萬俟曄的手,抬眸對阮素素說道。
這事發生在谷里,又是因為自己的兒子釀成,沈嬰嬰作為主事夫人,自然是內疚不已。
只是,她這話說得毫無底氣。
若這毒和萬俟仁澤所中的毒是一樣的,那么毒發的時間不過三個時辰,而清風谷到谷最少也需要十五日。即便是恰巧有清風谷弟子在會州附近,也得是那百里霜的內門弟子,才算得上有那么幾分把握。
但又怎么可能這么恰好?
百里霜攏共六個內門弟子,辛夷元胡留在清風谷里,白商陸在如意客棧,亞乎奴眼下已經進京為安陽王妃治病,剩下的忍冬和秦艽都是行蹤不定的主,根本無從循跡。
阮素素內心焦慮,卻又不敢聲張。
若是傳回蘭苑,叫老大他們得知了,只怕又是一個人仰馬翻。
“這件事還請夫人和曄少主先不要告訴我們鏢隊里的其他人,免得他們憂心。”阮素素一面探了探李照的額溫,一面說道。
“阮姑娘,我,這事是我做得不周到,驚到了李姑娘,這才讓她中了毒,還請讓我做些什么,以彌補李姑娘。”萬俟曄見母親一直拽著自己的手,阻止自己發言,便狠了心一甩,上前一步說道。
“曄少主不必自責,這種意外又如何能全怪到你頭上?若曄少主當真想要做些什么,不如盡快拿著那布包去查明歸屬,好討要個解藥來。”阮素素心思縝密,行事周全,自然不像是萬俟曄這樣如無頭蒼蠅一般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阮姑娘莫急,那布包我已經交于我夫君,眼下他已經帶人去找那布包的主人了,若能及時找到主人,拿到解藥,他一定會立刻就送過來。”沈嬰嬰不比萬俟曄,自然也就行事穩重老練一些。
不光是布包,連帶著那個大方桌,她也一并著人去查了。
這兩樣東西,沒有谷內仆役的協助,是不可能在福源樓存在的,所以谷內一定有內鬼。
外兇難查,內鬼卻不是。
沈嬰嬰雖然人美面善,但手段卻是一等一的老辣,她辭別阮素素,離開竹逸閣后,便直奔了雜役房。
萬俟名揚帶著弟子此時正在客舍盤查,沈嬰嬰相信他,所以不用趕過去,而是去找了帶著大方桌找內鬼的管家。
萬俟曄見母親步履匆匆,連忙向阮素素告辭,追了上去。
他們一走,李照就睜開了眼睛。
“你呀,原來是裝的。”阮素素先是一驚,接著在看到李照眼中的促狹之后,便抬手點了點李照的眉心,嗔怪道。
雖然暈倒是裝的,但中毒卻是真的。
她點完又疼惜地將李照摟起來,說道:“怎么這么不小心,這下可好,百里霜相隔甚遠,若是萬俟谷主在三個時辰內找不到兇手,你這毒又該怎么辦?”
“阮姐姐別急,我吉人自有天相。”李照心里很慌,但面上卻強作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