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嬰嬰冷笑一聲,手中細刀深入到了萬俟名揚皮肉之中。
“夫君是不信我會下手,還是不信我敢下手?”她輕聲問道。
刺痛感在萬俟名揚的脖子上傳來,他感覺得到鮮血在一點點往下淌,背脊也因此而繃直了些。
“司空先生,煩請回來。”他不敢亂動,便僵著脖子平調說道。
李照哐啷一聲甩了瓷瓶,袖手跟上了前頭薛懷等人的步調,她回頭看了一眼沈嬰嬰,兩人相視一笑。
等到人走遠了,沈嬰嬰才翻手一劃,將萬俟名揚身上的繩子給劃開。
司空先生抱劍回身,看著萬俟名揚,難得地開口說了八個字。
“萬俟谷主,玩火必**。”
說完,司空先生便振臂拂袖,轉身而去。
洪州王的兵馬入竹逸閣時,沈嬰嬰已經將萬俟名揚給扶了起來,順便把萬俟曄丟進了偏房。
看到信號后領兵前來的,是洪州王親封的奉車都尉,徐光。
奉車都尉是一個相當親近的官職,徐光等
沈嬰嬰出門迎他,言笑晏晏道:“徐都尉遠道而來,恕谷招待不周。”
徐光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有美人相迎,哪怕萬俟名揚怠慢他,不親自過來,他也是不會說什么重話的。徐光稍稍朝沈嬰嬰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接著,徐光抬手令身后的士兵們止步,環視了竹逸閣外一圈后,問道:“不知……萬俟谷主此番拉響狼煙,意欲為何?”
沈嬰嬰欠身回道:“乃是京城那邊有異,所以才緊急找徐都尉前來知會一聲。”
提及京城,徐光的神色一斂。
他虛空一扶沈嬰嬰,兩人便走得離士兵們遠了一些。
“據我夫君潛在玲瓏閣里的手下密傳回信,天子已經和現神策軍節度使魚敬恩趕赴隴西,意在撇開虎符,直接調動神策六軍。”沈嬰嬰低聲說道。
在沒有虎符的情況下,神策六軍會據守隴西,任何人都無法將其調動。
除非——
除非天子趙頊親至。
“趙頊當真已經離巢?!”徐光十分震驚。
魚敬恩是足以以一當千的真猛士。
昔年,西突厥十姓可汗阿史那彌月與李于府反叛,侵逼安西,時任安西大都護的魚敬恩輕騎深入敵軍萬里,直取阿史那彌月的項上人頭。
經此一戰,魚敬恩的兇名便傳遍了端朝各地,可止小兒夜啼。
魚敬恩勇猛,其麾下的龍門軍同樣勇武威風,是以,他后來調任神策軍節度使時,即便手上沒有虎符,也能鎮住彪悍無比的神策六軍。
他在,龍門軍勢必隨行。
若這個消息是真的,那么徐光眼下必須要馬上回到王上身邊,以確保王上的安危。
“千真萬確。”沈嬰嬰反手,從袖袍里都抖落出了一枚剔透無比的玉簡來遞給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