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閹貨,我若是賤婢,你便是揮刀自宮妄圖以賤婢之身投效于他的閹貨!”尉遲雙雅被扇得滿口是血,卻絲毫不在意。
她身板一正,雙手朝前推著萬俟名揚,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指著他繼續說道,“絕后,你萬俟一族當絕后也!”
萬俟雪是個不能生育的先天侏儒,而萬俟曄又因為流連花叢玩壞了身體,偏偏萬俟名揚為了自己的大計,為了能博取那人的信任,決絕地揮刀自宮了。
報應!
報應不爽!
尉遲雙雅昂頭大笑,笑得血沫飛濺。
那廂,沈嬰嬰冷漠地撐在不遠處的桌邊看著這場沒完沒了的鬧劇,她眼里的譏諷不單單是針對于尉遲雙雅這種瀕臨崩潰的瘋狂,更是因為萬俟名揚的束手無策。
李照的出現打亂了萬俟名揚的全盤計劃。
這么一個變數,她握住了。
暴怒得幾近失去理智的萬俟名揚拂袖還想去打尉遲雙雅,卻被她反手一個巴掌甩在臉上,甩得他幾個踉蹌朝后倒去。
沈嬰嬰抽身后退,避開了他跌跌撞撞過來的身子。
撲通一聲,萬俟名揚撞在桌邊,摔在了地上。
“還有你,沈嬰嬰,你別以為在李照面前擺個賢良溫淑的模樣,你就真什么好人了!你,你們兩個狼狽為奸,戕害阿雪,等我回了貴霜,我定會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尉遲雙雅咽下喉頭血腥味,橫視那頭袖手旁觀的沈嬰嬰說道。
也不知到底是她那遍體鱗傷的身體使得她失了理智,還是因為顧奕竹對她的視而不見讓她幾欲瘋狂。
眼下明明是劣勢,尉遲雙雅卻仍舊口口聲聲不離威脅。
沈嬰嬰偏頭笑了一下,斂袖一步步走近尉遲雙雅。
“雅兒,你來谷多久了?”她問道。
尉遲雙雅啐了她一口血沫,惡狠狠地說道:“滾,賤人,你們都是害死阿雪的賤人!”
沈嬰嬰對于這一口血沫是不避不讓。
她緩緩地一步步走到尉遲雙雅面前,笑著說道:“是嗎?可……欺騙阿雪去千秋派,用情蠱控制阿雪的,是你呀,雅兒。”
啪!
尉遲雙雅甩出來的耳光被沈嬰嬰直接抬臂給截住了。
接著,沈嬰嬰的另一只手撫上了尉遲雙雅的臉頰,被萬俟名揚扇腫的臉頰兀的被她溫熱的手藝撫,尉遲雙雅不覺戰栗了一下。
她背脊生硬,周身因為倒齒九節鞭而留下的傷口隱隱作痛,虛汗從她額角淌了下來。
一顆——
兩顆——
她從沈嬰嬰的笑容里,嗅到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