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根術是越娘早在六年前就已經為你準備好了的。”
林宇屏的一句話成功讓李照古井無波的面容上多了一絲別樣的情緒,他看李照幾乎是立刻就睜開了眼睛,那雙清澈的眸子里閃爍著質疑與審視。
心中思緒一轉,林宇屏轉著手腕將玉扇插在了腰間。
他手肘搭在腿上,雙手交錯,繼續說道:“方不是身后代表著聲稱不入世的蜀山,如果他用劍,便會留下蛛絲馬跡,而如果只是用普通的劍法殺你,勢必會被你反制……”
這一點,林宇屏說起時,眼神中帶著一些賞識。
李照的劍法如何,在江湖上已經傳開了,根骨上佳,悟性不錯,即便她不是李程頤的女兒,也遲早能在武林中闖出一份名頭來。
“你這個邏輯是不是有點無法自洽?”李照抬手揉了揉額角,打斷他,說道:“如果他用普通的劍招殺我,會被我反制,那為什么用九星結燈之法就能悄無聲息地害到我?”
林宇屏像是知道李照會這么問一樣,他伸手從懷里去了一封信出來,放在李照面前,說道:“玲瓏閣密報,芳香樓后廚有一個幫傭,在你離開后的第三日,死了。”
“被殺的?”李照愣了一下,拿過那封信,拆開來一抖,逐字逐行開始看。
“不,病死的。”林宇屏搖了搖頭,“他的死沒有任何問題,但這種時候,越是沒有問題的死亡,就越是有問題。”
信里是林宇屏從汪越手上買來的有關那幫傭的全部信息。
小到生辰八字,大到父母兄弟。
幫傭姓付名泉,家中有兩個兄弟和已經年邁的二老,他病逝之后,兩個兄弟為了不讓父母觸景生情,傷心過度,便帶著他們離開了揚州。
乍一看,好像沒什么問題。
但付家兄弟離開揚州時,租用并非是尋常百姓慣用的驢車,而是照理說,付家根本負擔不起的馬車。
“你的意思是,方不是頂替了他給我送酒菜,然后借機暗害了我,在此之后,殺了付泉滅口。”李照的目光從密信上挪到了林宇屏的臉上,問道。
“蜀山是名門正派。”林宇屏沉聲說道:“方不是作為林雨秋的關門弟子,雖然為人死板,心中卻有一分正道秉性,即便他不得不違背自己的劍道去殺你,也決計不會因此拖其他人下水,更不會草菅人命。”
講到方不是,林宇屏的面色雖然不太好看,但語氣是保留了一分尊敬的。方不是作為蜀山幾十年來第一位出山的弟子,他的品行和行為在揚州一事之前毫無污點,是當之無愧的正道義士。
然而,方不是的父親方永業卻是個禍根。
方永業嗜賭,先后賣了老婆兒子之后,把一雙眼睛也給交代在了賭坊。爾后,資不抵債的方永業被關押在了賭坊的水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