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奕竹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他心中對端朝根本沒有什么歸屬感,之所以留在李照身邊,不過是因為李照的一言一行都散發著與眾不同,這使得他覺得新奇,感興趣。
薛懷冷情冷心,偌大一個端朝,若說誰能牽動他那顆不太喜歡跳動的心,那就是遠在揚州,被大光鏢局保護妥當的妹妹了。
至于丁酉海。
丁酉海心里以李程頤為尊,李程頤死了,那自然是以他的女兒李照為尊,別說什么放走一個勾結外族的端朝叛徒了,就是讓他燒殺劫掠,也未嘗不可。
李照面色平淡地掃了他一眼,說道:“左寧,剛才我所說的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你怎么能先入為主地就說蕭大人已經背叛了端朝呢?”
“是吧,蕭大人?”她扭頭笑瞇瞇地看著蕭武義問道。
蕭武義的心里在揣測。
走到今時今日的地步,錯就是錯在他輕信了蕭家那幾個混賬,這才引來了魚敬恩,致使他多年心血毀于一旦。
但——
沒關系,只要那個孩子在,只要他今日能活下去,那么一切都還能補救。
想到這兒,蕭武義看著自己面前這個舉手抬足中都彰顯著自信的女人,他知道她是李程頤的女兒,是外面那些人遍尋不得的開啟李氏秘藏的鑰匙。
她的年紀并不大。
但相當聰明。
這種知道自己聰明的少女,總是會有著無法避免的盲目自大,和以為自己能掌控全局的錯誤念頭。
“李姑娘。”蕭武義清了清嗓子后開口,“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甚至,我可以告訴你李程頤留下的手書里的解讀密碼,只要你將她還給我,放我走。”
“一言而定。”李照答應得十分痛快。
蕭武義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是已經開始嗤之以鼻了,到底是沉不住氣的年輕人,管中窺豹,自以為坐攬全局。
“這個礦洞的確是李程頤留下的,他在洞口設下了重重機關,繞是我,也花了足足三年時間,才找到進入的法子。”蕭武義為顯誠意,率先開口,“礦洞內有鐵甲蟲,初入礦洞,我們折損了將近百人。”
礦洞里不僅有啃噬人血肉的鐵甲蟲,還有著千奇百怪的機關。
蕭武義用累累人命,最終破除了李程頤所留下的重重難關,他發現了洞內是十分珍貴的硝石礦,并和宋煒商定共通分享這個礦山。
在礦洞底,蕭武義發現了李程頤留下的手稿。
但李程頤所用的文字是蕭武義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蕭武義花了好幾年時間去研究,才對這份手稿有了那么一絲進展,然而光是這么區區一點進展,便已經足夠蕭武義坐上了和突厥可汗平等的位置。
“礦洞里的硝石運到突厥了?”李照斂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