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失笑道:“傅大俠何必妄自菲薄?難不成,傅大俠當真就甘心淪為一個無足輕重的馬前卒,被你家‘尊師’驅使,為諸如冉玨這種酒色廢物躬前行后?”
傅予的臉色愈發難看了。
而李照這正談笑風生之時,一旁的方不是突然動了。
他快步走到露臺的門邊,指著外頭東南角一處,扭頭對李照說道:“從晨時起,那邊就始終有人在往這兒看,到二樓來之后,感覺更加明顯,需要我過去看看嗎?”
“不用。”李照起身,順著方不是的手看了一眼,搖頭道:“與其讓你去抓,驚嚇跑了她,不如讓傅大俠去請,對吧?”
簡卿卿做這事必定是沒有和傅予溝通的,否則不會讓傅予被動至此。
而犯了錯的簡卿卿肯定會選一個能看到來福客棧,視野最清晰的地方來以靜制動。先不論簡卿卿和八仙教到底關系如何,單論她是八仙教年輕一輩中最有望振興八仙教的,她就絕對不可能把八仙教的未來去冒險。
“我想,一直盯著這兒的,應該是那位‘烏云壓頂惆悵客’吧。”李照背手踱了幾步,走回傅予面前,繼續說道:“與其讓方不是去揪簡卿卿,不如傅大俠請她過來,如何?”
“你到底要做什么?”傅予瞇了瞇眼睛,問道。
“八仙教立教之本乃是鋤強扶弱,匡扶正義,在最鼎盛之時,信徒遍布端朝內外,甚至一度傳教至海外。”李照背著手侃侃而談,“可惜上上代教主一著棋差,投錯了主,害得教內無數名精英弟子命喪黃泉,更是使得自己的親傳弟子滿門被誅。”
八仙教也是因此而一蹶不振,從武林一流教派中逐漸衰落。
到如今這位教主白安言的手上,更因為其貪財短視,而使得八仙教淪為區區一末流教派,如冉玨這種貨色也能隨意驅使。
傅予到底對白安言有多少師徒情誼,李照無從得知,但她知道不管是傅予還是簡卿卿,這幾個八仙教的內門弟子對白安言是心存怨念的。
無他。
白安言傳授弟子八仙功法和烏云劍法是有償的。
內門弟子往往要比那些外門弟子交上更多的束脩,才有可能接觸到八仙教的核心。
李照在此之前詳細調查過八仙教的四位內門弟子。
八仙教大師姐司馬秀玉,出身廬州司馬家,是四個人中家世最好的,但司馬秀玉乃是旁支庶女,如她這種不受重視的子弟,想要通過家中公賬撥取錢財供她學武是完全不可能的。
司馬秀玉出不起價錢,便另辟蹊徑,在京城舞閣以正經八百的世家女子身份落名跳舞。
這一跳,便是三年。
三年之后,司馬秀玉帶著白花花的銀子敲開了八仙教的大門,成為了白安言第一親傳弟子。也是因為她起了頭,這才打開了白安言斂財的新門路,為其他人展示了什么叫有錢能使鬼推磨。
畢竟,當時的八仙教雖然已是日薄西山,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世代傳承的招牌在那兒,多的是人想進來,卻投靠無門。
其后,出身于燕州第一世家的傅予,懷揣著父母的饋贈,趕赴千里學武。而傅予之后,便是商賈之子陶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