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州離隴右道,離匡武川先前屯兵之地不過千里,急行軍最多只需要七日,楊守山若是不在這個時候把楊居安給端了,他離潰敗也就只有一線之隔。”
李照說著在地上寫了糧草二字。
“楊居安手底下沒有什么武功極高的人,要他們打這圍困之戰,很難,最大的可能就是死守,然后被楊守山守死。”
“但我們就不同了,我們若是能從糧草下手,將楊守山和符龍飛的補給切斷,然后追個擊破。”
不知怎么,一個文士樣的中年男人抱著本書慢慢靠近了李照這一邊。
柳名刀謹慎看去,正要起身,那文士夾著書抱拳一禮,說道:“在下趙契,忝居司馬。”
薛懷看了他一眼,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李照身上。
李照知道有人靠近,但也沒多在意,繼續說道:“楊守山孤注一擲要攻打戎州,為的就是先切斷戎州對隴右道的輸送,并讓自己在和匡武川交鋒之時,后方無憂。”
“是,他給出的條件是,三日若不降,便會攻城。”趙契站在李照身后說道。
“降了會如何?”阮素素問。
趙契答道:“若降,城中刺史府上下全部貶充軍戶……”
他的話沒有說完。
但李照一句看出來那沒能說得出口的是什么了。
“還需要奉上楊居安的頭,是吧?”李照非常懂套路的問道。
趙契點了點頭。
如此一來,楊居安非必要絕不會輕易投降,其他官員自然也是不想被充作軍戶的,只能背水一戰。
三日能做什么?
不過是將戰敗之日推遲一些罷了。
若匡都督不來增援,那么戎州便會彈盡糧絕。
“我需要阿懷和名刀大哥去探清楚楊守山和符龍飛的糧草囤積之地,如此龐大的軍隊,其糧草勢必是守衛森嚴,而且地方絕密……”
李照說完,轉頭去看趙契。
趙契與李照的目光一觸,俯首又是一揖,說:“李姑娘胸有謀略,待我上報楊大人,城中兵丁,可隨意調遣。”
要的就是這句隨意調遣。
是夜。
寒風呼嘯。
戎州城南十里地,破落林里,燈火通明。
符龍飛正坐在自己的營帳中喝酒,他身邊是燒得通紅的爐火,其上架著個羊羔。
爐火一旁候著兩個婢女,而符龍飛的副將獨山則在給那羊羔涂抹蜂蜜。炙熱的炭火一卷蜂蜜,香甜的味道便在營帳中散開了。
“將軍,您說,這戎州城一日下來,居然已經把防御工事給準備妥當了,該不會三日后悔有變故吧?”獨山抹完了蜂蜜后,甩著匕首在羊羔上劃拉了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