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清。
李照拍了拍膝上的土,被薛懷扶著站了起來,她上下打量了覺音幾眼,說道:“在我面前,就沒必要這么裝吧?幫符龍飛有什么好處?若只是因為先帝詔書,你能巴巴到這兒來當個……”
薛懷扶著她,小聲講解:“校尉。”
“校尉。”李照說完,笑了笑,一股子我已經看穿了你的神情。
覺音抬手取了自己的頭盔下來。
他生得眉目俊秀,哪怕沒有頭發,也難掩五官出色,在月色的鍍染之下,清冷如雪山之巔的雪蓮。
但覺音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李照立刻打碎五官濾鏡,翻了個白眼去:“李姑娘不感念當日我在山洞的恩情嗎?”
恩情?
李照嗤笑了一聲,說:“我不覺得當日有欠你什么恩情,禪宗如果繼續幫符龍飛,那么楊守山潰敗,被清算之時,就是禪宗的滅宗之時。”
“李姑娘覺得楊守山會輸?”覺音問。
“禪宗覺得歐陽宇會贏?”
見李照反問,覺音斂眸抿唇,想了想,答道:“禪宗不為任何人所驅使,禪宗行事,只為心中操守。”
“又來。”李照白眼翻個沒停,“講些實在的吧。”
她輕輕咳了一聲,連忙抬手用帕子掩住。指腹下明顯能感覺到濕潤,這一咳,怕是咳出血來了。
薛懷蹙眉去看李照。
李照面容正常地將帕子一攢,握在了掌心,繼續說道:“楊守山必輸無疑,要問為什么?那就是不管是楊守山還是歐陽宇,其名不正,其行不義,最后不管是趙頊親政,還是安陽王得權,他們兩個都免不了被清算。”
這一點,禪宗如何不知?但他們依舊選了楊守山。這一點,實在叫人納悶。
“若是楊守山輸了,禪宗會就此出世。”覺音說道。
李照抄手抬起下頜看他,笑道:“倒也不必這么哄我,山洞里,你們汲汲營營的樣子,可不像是輸了就出世的態度,況且,楊守山一倒,你禪宗當真跑得掉?”
“李姑娘深夜來此,是想要做什么?”答不上李照的話,覺音便干脆轉了話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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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轉移話題,李照也懶得追問了,直截了當地說道:“我要找符龍飛的糧草,燒了,依次換取戎州一線生機。”
覺音的眉頭皺了起來。
四周窸窸窣窣有鳥兒振翅而起,有人過來了。
李照撩著眼皮上抬看了一眼,隨后一手拉一個,飛快地靠在了土坑邊上。
“哥,這羊肉骨頭上還有些肉絲,吃不。”
是個年輕士兵的聲音。
回答他的年紀稍大些:“嗐,將軍可不喜歡咱碰他的東西,不要的也不行。”
那年輕的士兵咂了咂嘴,有些可惜地說道:“肉骨頭也不行嗎?真是暴殄天物,我都好些日子沒吃到葷腥了。”
“噓!不要命了?將軍可是你我可以置喙的,若是叫人聽去了,少不得要給我們來幾軍杖了。”
“我就不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