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回來時,外頭已經是天邊浮白。
李照睡眼惺忪地被叫醒,一邊汲著鞋子,一邊去開門,嘴里問道:“阿懷,眼下什么時辰了?怎么才回,可是找到了什么蛛絲馬跡?”
一開始是和薛懷說好了,讓他出去看看,可沒讓他忙個徹夜。
“外面人多,所以能聽到的事也多,這才耽擱久了些。”薛懷跨步進屋,坐在桌邊給自己先倒了一杯茶。
他牛飲了數口,繼續說道:“平山劍派在殷州城里應該的確是發現了什么,但他們沒什么頭緒,這才不得不鬧大陣仗,企圖把水攪渾。”
李照嗯了一聲,問:“來了那些人,知道嗎?”
“多,劍閣,北冥玄宗那些不喜歡湊熱鬧的都出來了。平山劍派這次下了血本,頭籌不僅僅是一柄劍,還有一本劍法秘譜。”薛懷回答道。
“辛苦了,先去睡一覺,有什么明日再說吧。”李照打了個哈欠,說。
眼看著就要天亮了,薛懷就是鐵打的,那也得休息。
可薛懷滿心滿眼想的都是如何最快地解決了何玉然這個麻煩,睡覺對他來說,甚至可以延后不管。
所以他擺了擺手,又喝了幾杯冷的濃茶,說道:“我在城里看了幾家客棧,其中城東兩家守衛相當森嚴,里面應該是住了大人物。”
也就是說,極有可能住著何玉然。
“阿懷……”李照又好氣又心疼地看著他道:“我不怕他,你也不必怕。如今是他送上門來,而我們看似在明處,其實是在暗處。”
何玉然以為自己說動了建陽宗,以為自己是那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雀。
事實真是這樣嗎?
不是。
即便拋開建陽宗倒戈相向不說,李照也有把握在何玉然出手之前殺他。
尤其是在如今知道了是蔣游龍在殷州城底下搗鼓之后。
風火雷?
什么是風火雷?
想必就是那個黃銅做的雷管了。
李程頤留了偌大一個軍備庫,肯定是做了詳盡的安保措施的,所以蔣游龍才會在殷州城底下忙活了大半年還沒完工。
何玉然能冒險親自來到殷州,為的自然是除了三秋不夜城以外的這風火雷。
既然知道了他的**,那么對癥下藥,李照有信心除了他。
薛懷抬手撓了撓頭,望著李照開始犯起了迷糊。
李照伸手架著他往外推搡,一邊使勁一邊說道:“你呀,先給我睡飽,等睡飽了,有的是事情給你做。”
說著,她自己先笑了出來,又有些無奈地補充道:“至于我,我死不了,起碼不會死在何玉然手里。”
她說不好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但她就是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她的腳步遠遠不會在這里止步,她可以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