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下來的薛懷拋了個油紙包到梅花一刀的懷里,笑道:“過了飯點,正餐是沒有了,你先將就吃點,這追了一路,該是累壞了。”
梅花一刀垂頭打開油紙包,發現里面包著的是熱乎乎的包子。
薛懷去叫大夫過來救開山,梅花一刀則坐在大堂里,溫了一壺黃酒就著熱包子開吃。
匆匆出了客棧的李照沿途看到了好些站在路邊三五成群的江湖人士,這些人交頭接耳的,目光正是看著李照。
李照也不慌,大大方方地往曹輔國的別院走。
那天見過地那個老人站在院門口,在看到李照過來之后,顫顫巍巍的將門栓給取下,幫她推開了門。
“曹大人在家里?”李照蹙眉問道。
老人抖了抖袖子,用一雙布滿灰翳的眸子看著李照,回答道:“大人原本晨時就要出門的,但有人寄了一封信到大人手上,大人這才改變了主意。”
“等我上門?”李照挑眉拂袖,跨門而入。
“是,大人說您等夠了,自然會上門。”老人躬身在前頭帶路。
曹輔國在書房里。
他的腿上坐著個唇紅齒白的束冠少年,少年在看書,而他在看一封信。
老人緩步到書房門口之后,屈指叩了叩門扉,扯著破鑼嗓子說道:“大人,李姑娘到了。”
那少年先一步從曹輔國的腿上跳下來,眼中帶著明亮的光彩,他幾步跑到李照面前,抬袖一禮,隨后仰頭望著李照說道:“你便是亞父說的李照?果然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麟兒,休得胡言。”曹輔國略帶嚴肅地放下信函起身,“我說過多少遍了,不可稱老臣為亞父,老臣當不得。”
“我說你當得,你就當得。”少年回頭哼了哼,叉腰說道。
李照瞥著這個略有些興奮的少年,問曹輔國:“趙麟?”
曹輔國點了點頭,拱手朝李照一禮,回答道:“麟兒的名字是先帝取的,乃是希望其有麒麟之才。”
有沒有麒麟之才李照不清楚,單就個人性格的初印象來看,趙麟要比趙頊陽光外向得多,趙頊的性格也許是因為長在深宮之中,多少帶著些偏執和陰翳的感覺。
李照沒在這個問題上神想,她掃了一眼曹輔國的書桌,在看到上面擺著地淡黃色信箋之后,舉步過去,問道:“老人家說你早上收了一封信,什么信?”
趙麟快人快語,跑到桌邊將信拿著朝李照一遞,說:“這封,亞父覺得帶我出去見你有危險,所以便決定留在家里等你來。”
信上的字是李照沒見過的,但她莫名地對這些字就是覺得眼熟。
十分眼熟。
寫信這人顯然是對趙麟的存在十分清楚,其拿捏住曹輔國的這個弱點,將曹輔國目前的處境是剖析得是一覽無遺。
信的末尾,這人警告曹輔國,若是他和李照合作,那么趙麟便會被絞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