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藏身于屋檐的空隙處,聽著那幾個巡邏的洋人始終堅持著那一口蹩腳的官話相互間交談,說的都是一些水土不服的抱怨,并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們手里提著的燈籠隨著風并沒有搖動。
電燈!
在意識到這些人燈籠里點著的并不是蠟燭而是電燈泡之后,李照的心一沉,如果這些洋人真的已經進步到了第二次工業革命,她還有機會翻盤嗎?
想到這兒,李照一下都不敢耽擱,連忙轉身往樓里去。
不出所料李照的是,當她順著樓體外向上攀爬時發現,這棟高達六層的小樓到四層為止,全都是用的電燈做照明物,且來往穿梭的不僅僅是洋人,還有不少端朝人的面孔。
不管在哪個時代,都不缺軟骨頭的東西,尤其是在被對方的技術與能力徹底擊潰自尊與自信之后。
四樓靠窗一角,兩個帶著大氈帽的端朝人站在窗邊交談,聲音中不乏憂慮。
左邊那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嘴里叼著一根煙,吞云吐霧道:“這鐵路鐵路,謂之何物?埃塞大人只說要我們征召青壯,卻又不為我們解釋這意思……倒叫我們不好掂量了。”
另一人抬手揮了揮煙霧,眸子睨了身邊這人嘴里的煙好一會兒后,才皺著眉頭道:“得了,別抱怨,咱們只管招人便是,幾位大人給我們的吃穿用度都是稀罕東西,往后有的好日子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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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不知道?但總覺得這幫子英吉利亞人像是要亡我端朝的意思。”那胖子一支煙抽到盡頭,非常節儉地又嘬了幾口,才依依不舍地將煙頭掐滅在窗欞上。
李照單手勾在外墻體的護欄上,瞧著這兩個人倒也是有些想笑。明明已經委身于敵人,卻又做出一副憂國憂民之態,真是又當又立。
“少說兩句,大人們是來共榮的,是來給我們傳播主的旨意,讓我們過上更好的日子的。”旁邊那人相似不愿意在這地方久談,用手肘撞了撞胖子后,就轉身走了。
胖子嗤了一聲,不屑地從懷里又摸了一根皺巴巴的香煙出來,極為珍惜地用火折子點燃,瞇著眼睛吞云吐霧。
這人抽了一會兒煙之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屋子里陳列著不少好酒,他進門之后走到酒柜那頭,伸手取了一瓶褐色的半圓形酒瓶出來倒了半杯,接著便一路哼著曲兒坐到了床沿。
只是這酒還沒入口,他先感覺到了脖子一涼。
李照蹲在床上,將劍橫在這人脖頸邊,涼颼颼地沖著他脖子吹了一口氣之后,下床站在他面前,將一張紙舉著。
“你是誰?”
“你受命做什么?”
“這樓里有多少人?”
“他們又要做什么?”
四句話,四個問題,那胖子讀完之后一臉菜色。他戰戰兢兢地垂著眸子看著自己肩頭著猩紅猩紅的長劍后,吞咽了一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