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鈴鐺聽到李照開腔之后,歡呼了一聲,繞著李照一邊轉圈一邊笑著說:“哈哈,我就知道你是姑娘,你是來頂替楊兒的嗎?要是,以后我們就是搭檔啦!我們一起活著出去,好不好?”
她像一只,撲騰的,可愛的,小小灰麻雀。
“我進來,也是想要救這祐川的百姓。”李照繼續說道。
始終睨著李照的關爺鼻間發出一聲不屑的哼聲,接著上下又打量了李照幾眼,問:“就憑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祐川的監作坊,進來這里面的人,想要出去,就只有一種可能。”
本來還有些雀躍的鈴鐺立馬就蔫兒了,她皺巴著小臉,白了關爺一眼,叉腰道:“才不是,我爹等著我回家呢,我才不會死在這里,只要我再干一個月,我就能出去了!”
“咳咳——”
另一頭有陣陣咳嗽聲傳出來。
李照轉頭去看,就看到一個神色憔悴的少年捂著口鼻,提著一盞燈緩緩走了出來。
少年伸手拍在關爺那滿是肌肉的手臂上,隨后喊了一聲鈴鐺,輕聲說道:“鈴鐺,你不該在沒有確認這人身份的時候,就把她領進來,哪怕她是和個女人。我們還吃少了虧嗎?”
剛才還理直氣壯的鈴鐺這下徹底泄了氣,她耷拉著頭,轉過身去,委屈巴巴地對少年說:“是,我知道錯了,下次我絕對不會在做這種事了。”
“沒有下次。”少年說完,抬眸去看李照。
他的眼睛里有一種李照很眼熟的東西。
那個東西名為覺醒。
兩人對視良久之后,少年率先打破沉默,開口道:“你剛才說,你是來救我們的,你拿什么救?”
“這里。”李照指了指自己的頭,“我知道監作坊戒備森嚴,但既然我進來了,就沒想著空手出去。”
關爺還是不信。
那只獨眼里的不屑表露無遺。
少年卻是抬手握拳,抵唇又咳了兩聲,說:“監作坊每三個月輪換一次,進來的人即便熬到了三個月后沒死,也會被滅口,以防泄露監作坊里的秘密。監作坊一共八個坊門,每一處都有2個手持火銃的英吉利亞人看守,想要從坊門處逃走的,無一不落得腦漿迸裂的下場。”
李照沒有插嘴,抱臂聽著。
他接著朝關爺招了招手,向李照介紹道:“這個是關爺,是唯一一個經歷了兩次輪換而活下來的人,除他之外,其余的人現在全都躺在了祐川以北的亂葬崗里。如此,你不怕?”
末尾的三個字從少年嘴里說出來時,不像是反問李照,倒像是在問他自己。
“我不怕,祐川城里的東西,將來是我打敗英吉利亞人的關鍵,所以即便是有風險,我也不會退縮。”李照微微一笑,信心滿滿地說道:“只是要擺脫你們,把監作坊了的情況詳細說給我聽,好讓我有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