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時,寨子上空回蕩著白日里徐聞聽過的牛角號聲。
果不其然,那些守在水牢外的山匪們在聽到這一聲集結的號令之后,分了一半的人出去。然而即便是這樣,剩下的那也還有三個人。
徐聞自問手無縛雞之力,對上這么三個塊頭極大的山匪,他沒有半點勝算。
然而這個時候已經沒有退路給他了,如果此時不動手,那么等到那些離開的山匪回來,他就更加不可能進得去那水牢了。
深思熟慮之后,徐聞開始拆著自己的藥囊。他用藥囊的布捋成一條條的布條,每一條布都綁了一塊石頭,轉而又將布條交給了男人,對男人說道:“我們分頭行事,你如果想救出你的同鄉,那你必須要幫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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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猶豫了一下,指了指那三個彪形大漢,接著又指了指自己,為難道:“我已經餓了許多天了,看著還有點兒力氣,實際上已經是強弩之末。”
“用不著你上前去拼命,只需要你在這兒制造動靜,將他們調虎離山就可以了。”徐聞把僅剩的藥悉數揣在了懷里,口中說道:“再說了,總歸是要死的。與其餓死,不如趁著我還在,試上一試,也不枉人間走這一遭。”
經徐聞這么一說,男人倒是釋懷了,摸著頭難為情地說道:“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怕死了救不出我的同鄉們。”
徐聞看著他,難得生出了一點促狹,挑眉問道:“怎么,你的同鄉里……有你的相好?”
男人連連搖頭,黝黑的臉上詭異地泛著紅暈,嘴里解釋著:“不是不是,只是朋友,我們只是朋友。”
那就是了。
了然的徐聞將所有的布條都交到男人的手上,跟著吩咐道:“待我摸近之后,你依次甩這石頭入泥坑,動靜越大越好,引得那三個人都動了的時候,我就能進去了。”
說完,徐聞轉頭在四周望了一圈。
“那兒,你會爬樹嗎?若是會,就爬那棵枝丫繁多一些的,就算沒有葉子,這烏漆墨黑的,也難以發現你的蹤跡。”他指著東邊的一棵高大的,已經徹底被薅光了葉子的樹,對男人說道。
男人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憂慮地望著徐聞問:“那你打算進去之后怎么辦?我沒進去過,里面說不定還有守衛……需要我跟著你一起進去嗎?”
徐聞搖了搖頭。
里面如果有護衛,那么不管這男人跟不跟他一起進去,他們兩個都得完。與其到時候死兩個人,不如他一個人先行進去探探的好。
在徐聞朝那木頭房子摸去的同時,男人在泥巴坑里滾了一圈,其后刨了一塊樹皮墊了墊肚子,手腳還算麻利地爬上了樹。
咚——
一塊石頭落在泥巴坑里,濺起了許多泥點子。
那頭負責守衛的山匪們被這動靜吸引了視線,卻沒動,只是站在原地伸著脖子去看。其中一個刀疤臉的山匪皺著眉頭說道:“什么東西?這年頭還有野物?”
“怎么可能有野物。”他身邊那個抱臂靠在墻上的山匪撩起眼皮掃了一眼遠處傳來動靜的地方,說:“南邊糧倉不是說跑了只耗子出來?少不得就是外面那幾個混賬給漏了。讓他們辦什么事都辦不成,偏生二當家的還老喜歡用他們。”
剩下那個山匪謹慎一些,朝前走了幾步,踮著腳多看了兩眼林子里,隨后扭頭叮囑道:“管他們頂不頂用,咱們自己手頭的事做好就行了,何必去跟他們爭什么,也不嫌丟份。”
然而這咚咚的聲音仍然在繼續。
隨著這石頭落入泥潭的頻率越來越高,那三個山匪總算動了,只是仍然沒有全走,而是留了一人在原地守著。
此時,徐聞已經屏著呼吸摸到了近前。
出同昌時,徐聞沒有帶任何能傷人的藥。他不是沒有想過外面可能會有危險,但他行醫多年,從來不曾采摘研制任何毒物,也就一時半會兒根本無藥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