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圖三個字就像是砸在了沈通文的心上,他面上佯裝出一派云淡風輕,袖籠里的手卻已經攥得發了白。
那可是鳳凰圖啊!
不,
若李照死了,若她的尸體就在軍營內,那么那柄三秋不夜城呢?是否也被她隨身帶著,讓譚羽一并送了過來?
越想,沈通文這心里就越激動,但他又不能表現在臉上,只能訕笑了幾聲,對馮柏銘說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有了此女,將軍在陛下面前,必能更上一層樓。”
“噯——”馮柏銘聞言搖了搖頭,一臉的淡然,口中說著:“什么更不更的,我如今已經是大將軍了,這更上一層樓,往哪兒上去?倒是你,若能借此晉升將軍,倒是一件幸事。”
長安不必比這鄉野村落,有的是眼睛在盯著進京出京的各路人,要是沈通文帶著李照入京求賞,那么自然就能引出一干居心不良的人來。
馮柏銘打的算盤沈通文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并非馮柏銘的親信,對方如此為自己著想,其中必有蹊蹺。故而,在沉吟了兩聲后,沈通文舉步過去,邊走邊說道:“將軍可聽說了?京中又多了好些英吉利亞人,這些人非我族類,聚集多了,必然對我端朝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這些話馮柏銘聽多了。
那些短短數月就已經盤踞在長安城內外的英吉利亞人到底抱著什么樣的心思,他們即便沒有明說,朝中這些文臣武將也從未停止過猜想。
英吉利亞人打著傳教、傳播神跡的旗號一點點蠶室端朝朝廷,這在做臣子的人眼里,就已經是極大的危險信號了,更遑論他們所攜帶的武器動輒便取了成百上千人的性命。
然而即便如此,臣子們又能做些什么?
幼帝禪讓,安陽王繼位,如今坐在那龍椅之上的,可再不是那個能聽他們建議的稚子了。
“沈將軍覺得,這群英吉利亞人大老遠的跋山涉水到我端朝境內,所圖為何?”一直沉默著的譚羽突然開了腔,抬眸去看沈通文。
所圖?
為何?
沈通文捏著袖擺,沉著嗓子說道:“不過是圖我端朝上國物產富饒,疆土遼闊罷了,還能是為了什么?這群人如今蒙蔽了陛下,哄得陛下高興……只要,只要我們這些做臣子的能守住本心,匡扶社稷,就不怕那狼子野心之輩。”
譚羽不置與否地聳了聳肩膀,他放下酒盞,稍稍朝后一靠,斜眸望著后頭帶人進來的士兵。
此時進營帳的正是馮柏銘所信任的副尉胡佩玉,他身形削瘦,看著有些單薄,但走起路來卻是衣袂帶風,隱約可見衣袍之下的筋肉。
“稟將軍,末將在這女子身邊找到一柄劍。”胡佩玉說完,雙手托劍上前,“只是沈副將軍叫得急,末將并沒能著人剖了這女子,旁的還沒來得及勘驗。”
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