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風離開,留下墨凌沉浸在她的話中。
墨凌也想起,很久以前暮風曾說過,他的雪姨與人族男子有過一個女兒,那個女兒現在就生活在人族,過著沐浴在驕陽下的人族日子。
她曾經也認為自己是魔族,曾自卑低賤,但是老祖宗卻從未輕賤她,還曾親手救過她...
墨凌對暮風的話耿耿于懷,直至第二日,他再次來到明昭小屋時,仍是一臉的愁腸萬緒。
“你怎么了?”
明昭受夠了魔族陰暗潮濕的環境,今天明明驕陽烈日,魔族卻仍是黯淡無光。
本來小臉上滿是溫色,隨時有發怒的跡象。
可是看到墨凌臉上的愁緒,她突然來了興致。
小臉上堆滿了‘你有什么不高興的,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的意味。
墨凌不滿的白她一眼。
按理說,明昭是天生的神君,墨凌應該懼怕她三分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年幼,身材矮小的緣故,墨凌對她生不出敬畏感,尤其是她現在還留在了魔族。
“說嘛。”明昭看著他,大眼睛忽閃忽閃。
墨凌坐在她身側,沉吟片刻,才緩緩道,“阿明乃二十七重天上的神君,天生尊貴,不知在阿明心中,魔族是怎么樣的存在?”
明昭微怔,她將微傾的身體坐直,“你怎么突然這樣問?”
她想起自己之前曾在墨凌面前說過,魔族的手上沾過人族的鮮血...難道他因為這些話而惆悵?
“我就是想聽聽看,神族是如何評價魔族的。”墨凌看著她,十分認真。
明昭受他感染,正襟危坐,仔細道來,“其實我與神族接觸也不多。”
墨凌看著她。
明昭訕訕的笑了笑,“我一直住在元衡山。”
“同尊上在一起?”墨凌問。
明昭點頭,“嗯,元衡山只有尊上、我還有麒麟仙獸。”
想起那個一臉戒備的小獸,明昭便莫名的頭疼。
若說老祖宗的忠誠追隨者,麒麟絕對可以算上首位。
而夜胤,他現在對任何事情都沒興趣,心心念念只有那桃林中的老祖宗。
“嗯,所以我對神族如何評價魔族...并不了解。”明昭很坦率的看著他。
墨凌道,“那你呢?”
“魔族雖在六界之內,卻站在其他五界的對立面...”明昭將自己心中所想告知。
墨凌深嘆一口氣,“果然如此。”
魔族的處境是神憎鬼厭...
所以他身邊,也只有暮風一個人認為,魔族在六界之內,應該同其他五界平等...
“到底怎么了?”明昭問。
墨凌將暮風的話告訴她,“我娘是不是太過天真了?”
他抬頭仰望窗外,蔥郁的森林,遮住了所有的陽光。
但是他習慣了,魔族一直都生活在這樣的地方,當初的魔域更直接藏于地下,處于天地的陰暗面。
明昭陷入沉思,沒有回答他的話。
一時的沉默引得墨凌抬眸看她,“你在想什么?”
“你娘為什么會這樣想呢?”明昭收起思緒,問他。
墨凌又將花弄歌的事告訴她,“我那個姐姐現在就生活在人族,過著和魔族截然不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