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柳均看清了整個屋子的全貌,這是由三間廂房和圍墻包圍院子所組成的回字型屋子,院子中間一口深井。
從門口進來,正對大門的是正廂房,是李大石和柳娘的臥室,但柳娘怕被打,常年跟孩子們一起住。左手邊是西廂房,孩子們的房間,一張貫通全屋的土炕鋪上茅草,就成了床了。
東邊是茅房和廚房,廚房只有頂和一面墻,另外兩側敞開,而茅房也只用木板隔開,里面擺上便桶,簡陋至極,臭氣薰天。
然而這樣的環境在這個時代已經算好的了,很多人連自家的院子都沒有,或者一間土屋,用籬笆一圍就成了家,李大石這個陶匠,竟然算條件好的。
也是因為這樣,柳娘這個當年十里八村算得上水靈的姑娘才會被嫁進來,最后被摧殘成現在這副模樣。
柳均從西廂房出來,需要經過正廂房才能到廚房,正廂房前,李大石正立在那里,無精打采的打著大哈欠,聽到動靜,目光轉到柳均的身上,看到她穿起衣裙,頓時罵將起來:
“敗家婆娘,你活膩味了!?沒節沒年的你穿這么騷包,想勾哪路閑漢子!”
柳均低下頭避免跟他對視,快步走向院中水井,用自己粗糙的雙手從井里打起一桶水,同時打量起這口水井,然后忍不住眼睛一亮。
從這口水井其實就能看出,李大石的條件并不差,不是什么人能都在自家院子里打一口井的,更多的是在村頭村尾打一口,十幾戶人一起用。
因為是自家打的,井并不寬,直上直下的,大概剛好有一個成年男人肩膀這么寬。柳均比較了一下記憶中李大石的身材,心里有了計較。
提著水桶往廚房走去,柳均一邊走一邊用水桶當配重,大概的估算自己這副身體的力氣,不得不說,古人的身體素質就是好,這副身體的力氣跟上輩子的柳均都小不了多少,二三十斤的水桶,單手就能輕松提走。
往返了幾趟,把廚房的水桶打滿門,也不知道是手滑還是怎么回事,水桶里的水灑出來,把井口的邊沿和四周的地面都打濕了。
李大石見柳娘沒理她,也沒放在心里,因為平常柳娘就是這樣畏畏縮縮,看到井邊被弄濕,不由又罵罵咧咧起來:“臭婆娘怎么做事的,地上全濕了你干活用點心好不,等下我就抽死你。”
李大石罵罵咧咧的走到井邊,小心避開地上的水洼,用一個別扭的姿勢把頭探到井口,打水準備洗臉。
他每天早上都是這樣洗把臉,冰涼的井水能驅趕睡意讓他清醒,可是那個死婆娘打個水都能把地面弄濕,溜漉漉的讓他很膈應,回頭揍她一頓讓她長長記性。
就在李大石心里計較著用什么姿勢來教訓柳娘時,突然感覺腳下一緊,有什么人抱住了他的雙腳往上一抬,他整個人頓時失去了平衡往前栽倒,一頭栽進了井口里。
李大石驚慌失措,雙手不停扒拉試圖抓住點什么,竟然真的讓他扣住了井沿的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