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兒時的卡拉來說,字典里是沒有“尷尬”一詞的,恐嚇了就是恐嚇了,打了就是打了,不需要有任何的理由。
不知道查爾和卡拉誰先養成的習慣,兩個人就像貓和老鼠一樣,一見面,兩個人就像觸發了先天行為一般的,查爾拔腿就跑,卡拉緊隨其后。
關于這件事最頭疼的倒不是查爾,因為查爾夠滑溜,一見到卡拉幾欲發飆,立即竄地比耗子還快,與卡拉認識這么久,卡拉還從未追上過查爾。
更不是卡拉,卡拉好像天生就有獵豹一般的基因一樣,緊盯著“獵物”全力追逐的過程會帶給卡拉莫名的滿足感。
最頭疼的是青葉,青葉只想著三個人能一起安安靜靜地玩耍,可是以卡拉的性格恐怕一言不合就會暴跳如雷,青葉只得時不時地卡拉查爾兩頭跑。
每個晚餐后的六點到七點,冬天的路燈剛亮之際,三個人都會不約而同地從家里出來一起在院子里玩玩打打,那一個小時大概會是整個居民區最熱鬧的一個小時,除了查爾青葉和卡拉還有不少孩子也被放了出來,仿佛只有這一個小時可以從學校和家庭的管制中解放出來徹底釋放孩子的天性,大家有時聚集在各自的秘密基地里,有時又一起想著什么五花八門的游戲一起瘋,有時一起編出一個劇本來裝模作樣地演著戲。
不過關于“演戲”這一游戲查爾深感無聊至極,倘若不是看青葉玩得起興,自己說什么都不會服從卡拉的淫威扮演各種各樣的尖酸反派。
總之查爾和卡拉的矛盾總是層出不窮。
不過小孩子們的“休戰”也總是出乎意料地出其不意。
例如雖然有時卡拉會追著查爾整個院子亂竄,并時不時對查爾進行威逼恐嚇,有時又會成為一個正常人——這樣說好像不太好,但是有的時候卡拉又會很正常的和青葉與查爾一同玩耍。
卡拉什么時候瘋癲什么時候正常沒人有譜。
那個時候的卡拉就是單純的,想做什么做什么。
但唯獨有一件事請卡拉是絕不會去做的,那就是哭。
不管一天下來身上多了多少或大或小的新傷口,又或是因為什么原因而摔倒在地,腿上出現了一大塊傷疤,卡拉都絕不會哭鼻子。
對于卡拉來說這是作為一名“卡拉”的底線,為了一點小傷哭鼻子這很不“卡拉”。
青葉記得有一次正和卡拉在臺階上聊天聊得起興,卡拉無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沒想到踩空了臺階,整個人橫著就這么從第一層臺階一直滾到最后一層臺階。
青葉連忙跑下臺階扶起卡拉,誰知卡拉滿頭是血地爬起來,鎮定自若地拍拍青葉:
“我沒事的。”
然后就這么回家了……
這樣的事情不勝枚舉,卡拉特別喜歡橫沖直撞,永遠不走尋常路,而且容易摔跤,膝蓋上總是換著不同款式的傷疤,卡拉卻滿不在乎一般依舊在小區里馳騁著。
對于這一點,查爾打心底里特別敬佩卡拉。
卡拉膝蓋上的傷疤對于卡拉來說就好像是自由的烙印一般烙在她的身上,即使是現在,卡拉腿上的疤痕依舊沒有褪去。
……
窗外陽光明媚,忽有喜鵲登枝,可病床上的卡拉還尚未蘇醒。
青葉靜坐在卡拉暗自喟嘆,卡拉的睡顏勾起了青葉對過去的記憶,現在的卡拉容貌雖長開了不少,但依舊長著一張甜美可愛的娃娃臉,臉上充滿稚氣的嬰兒肥還沒有消去,回憶著曾經與卡拉的過往,青葉多期望卡拉能醒過來陪自己說說話啊。
曾經的世界里自己太過于弱小,總是被卡拉保護著,而這個世界里,自己終于有了力量,青葉想像卡拉保護自己一樣地保護著卡拉。
該去找芭莉絲談談了,站起身,最后深望了卡拉,青葉離開了卡拉的房間,朝著芭莉絲的會議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