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放心吧,其實,之前我對你們撒了謊,我的師父并不是幾年前進村的那個游醫,而是我在幼年時進山遇到的一位高人,那人雖然脾氣古怪但醫術卻極高,見我骨弱體虛又聰明機靈便收我為徒,一邊暗中教我醫術,一邊為我調養身體,十年下來,我的體質早已異于常人,這黃杜鵑之毒能要別人的命,卻不能一下子要我的命,還有師父他老人家曾說他跟祖師爺發過誓,這一生除了自己的親傳弟子不會再出手救任何人,而我沒出師之前,絕對不可以給人診病,怕的就是學藝不精丟師門的臉,即便是至親之人也不可以。而我沒說實話,是不想引起村民們多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前段時間師父突然決定云游四海去了,還說我出師的時間到了,但他走得匆忙,連一套銀針也沒給我留下。”
原來是這樣,席氏和楚老三、楚寒衣都點點頭,心中疑惑去了大半。
“希丫頭放心,我們都不會對外多嘴的!”沒想到楚寒希還有這樣一番機緣,楚老三甚是欣慰,楚寒希選擇不說實話是對的,現在自家這樣的處境,讓人知道她醫術高超可絕對不是好事。
不過這銀針——楚老三眼神有些閃爍,似是有些為難地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席氏眉頭也輕皺了皺,想了一下說道:“等到雨停了我再去鎮上一趟,多拿一些繡活兒回來,到時候給你買一套銀針用!”
“妹妹,我以后再多去砍些柴,再多打一些獵物,賣了的銀子都給你留著買銀針。”楚寒衣也鼓足了勁兒,恨不得現在就進山。
“這事兒不急,我自己會想辦法的!”對于家人此時的表現楚寒希很感動,自從祖父死后她已經有很多年都沒體會到這種被人真正寵愛的感覺了,被愛是會上癮的,而她一沾上就不想戒掉。
吃過早飯,席氏就讓楚寒希繼續躺床上休息,而她則坐在門邊繡荷包,這讓楚寒希想起那一塊被席氏毫不猶豫剪掉的白色繡布,恐怕到時候席氏不但要給巧心繡坊一個合理的解釋,還要賠銀子或者白做工才行。
不知是不是余毒未清的原因,楚寒希很容易疲累,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沉很沉,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午飯時間都已經過了,而外邊的大雨依舊下個不停,房間里就她一個人,本來繡荷包的席氏也不知去了哪里。
楚寒希有些口渴,起身看到房間桌子上放了一個竹筒,那是他們家人平時喝水用的,里面經常放滿一竹筒山泉水,夏季天熱,打開就能喝,十分祛暑解渴。
只是,當楚寒希拿起竹筒時卻發現在它旁邊有一個黑色布包,上面還泛著淡淡的新鮮泥土味,像是剛從什么地方挖出來一樣。
“希姐兒,你醒了!”原本在門外蹲著編竹筐的楚老三聽到了屋里楚寒希起床的聲音,便停下手里的動作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個布包,有些渾濁的眼睛像是閃過一絲不知名的亮光,然后對楚寒希說道,“打開吧,好好用,莫要丟了!”
楚寒希疑惑地看了一眼楚老三,然后把這個黑色布包打開,里面竟然是一個非常古式的深藍色銀針包,而且上面還繡著一個精致的墨綠色小葫蘆,打開針灸包,里面竟是嶄新如故的一套銀針,楚寒希數了一下,這套銀針足足有四十八根,最長的竟有十寸,最短的也有五寸。
“爺爺,這套銀針你從哪里得來的?”楚寒希是真的吃驚了,她雖然還不是很了解這里的物價行情,但像這樣的一套銀針絕對要花不少錢,更別說這銀針質量極好。
楚老三似是不愿多說,但還是對楚寒希解釋道:“這是很多年前一位故友相托之物,原本他是想讓我將此物交給他的家人,只可惜——算了,反正我怕是要辜負他所托,與其讓它埋在地下不見天日,倒不如拿給你來用,說不定還能救人性命,我想這也是他想看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