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即便是民間的普通醫者,診金也甚少有低于二十文錢的,所以像楚寒希這樣醫術精湛的神醫診金只要七枚銅錢,那是聞所未聞之事。
“蘇神醫,這是十四枚銅錢診金,這二百兩算是我們秦竇兩家的謝禮。”秦竇兩位掌柜趕緊各取來七枚銅錢還有那兩張一百兩的銀票,一并送到了楚寒希的面前。
但楚寒希依舊只取了那些銅錢,銀票她并沒有收,而是說道:“師門規矩不能破,這二百兩就當我恭賀兩位新人喜結良緣、百年好合的禮金,我真的還有要事,告辭了!”
眼看天已大亮,秦家藥材鋪子門前圍觀的人不減反增,楚寒希只得讓秦掌柜從后門送她出去,而得知楚寒希今日是要出城辦事,便讓家中平時負責駕馬的車夫馬久送她。
只是,楚寒希瞧了一眼秦家的馬夫,四五十歲的年紀,一身灰白破舊短衫,不僅眼瞎,雙腿也有殘疾,走路一瘸一拐的,而且滿身酒氣。
秦掌柜見楚寒希特意打量了馬久兩眼,然后又不解地看向自己,忙解釋道:“蘇神醫,你別看馬久眼瞎腿瘸,他可是駕車的好手,以前在軍中也是養馬馴馬之人。”
楚寒希點點頭,便上了秦家人平時出入坐的馬車,自己剛救了人家兒子和未來兒媳婦,看起來實誠面相的秦掌柜應不會誆騙自己。
“蘇神醫,你去哪里?”馬車駛出了秦家后門所在的巷子,轉角就入了大街,馬久聲音有些醉醺地問道。
“城東,善廬書院!”馬車很穩當,楚寒希放下心來,說出她今日的目的地。
馬久聽后便一揚鞭,輕喝一聲“駕——”,就見馬車朝著東城門的方向駛去。
與此同時,烈北王府御宸院書房內,一身慵懶白衣薄衫的男子正斜躺在紅木紫檀的臥榻上,臉上的修羅面具并未摘下,他似是已經隨時習慣戴著這張有些嚇人的面具生活。
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左手隨意放在身側,右手則拿著一卷經書,眼神專注地看著。此人,便是大周朝曾經的少年戰神,如今烈北王府的小王爺霍維。
“王爺!”突然,書房門外響起一個聲音。
“進來!”霍維眼神依舊在書上,而來人正是他的貼身冷面護衛庭空,“說!”
“是!那女子出了王府之后,先是去了茶館詢問善廬書院在何處,又去了府城大牢想要探視楚寒墨,但被拒絕了,之后去盛元銀號兌了銀票,接著去了成衣鋪買了男子衣衫,然后女扮男裝在一家客棧住下休息,醒了之后又去了大牢要求去見楚寒墨,還給了牢差銀子,但還是沒成功,回到客棧之后她便沒有再出門,直到今天早上客棧旁邊的藥材鋪子和對面瓷器鋪子的一對男女喝了毒藥殉情,她出手將人救活。她還說自己姓蘇,是個醫者,此次出師下山來譯州府城是為了見一個朋友,現在她已經坐了秦家的馬車去了城東的善廬書院。”
“醫者,朋友,楚寒墨?”霍維將這幾個字在嘴里淡淡咀嚼回味,因戴著面具倒是看不清他此刻臉上是什么表情,“那她怎么就偏偏上了那頂花轎入了王府呢?是故意還是湊巧?”
霍維放下經書站了起來,聲音冷冷淡淡地又接著說道:“只是,這巧也未免太巧了!”
庭空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不明白主子當晚為何要放過那女子,甚至還暗中助她出府,更讓自己一直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不過,主子做事自有他的道理,自己只要聽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