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戴著斗笠蒙著口鼻一身農家衣的楚寒希笑著說:“這是哪個說書先生給編的,再傳下去我豈不是能撒豆成兵、呼風喚雨,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這么厲害。”
看來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能小看人們“以訛傳訛”的功力,不過有一點他們倒是沒說錯,比起這里思想、能力相對落后的古代人,擁有空間在身的她的確是有些了不得的本事,只是還沒有機會施展罷了。
四個人各自采了滿滿一背簍的紅色艾草,然后便出谷回家,她們也沒等楚寒衣,最近楚寒衣總是神出鬼沒的樣子,每次把楚寒希安全送進血草谷就不見人影了。
只是令楚寒希沒想到的是,聽信傳聞第一個找上門來求她出手醫病的竟然會是知縣彭紀。
她剛從血草谷回到家中,只是還沒等把背簍里的艾草先拿出來晾曬,一輛馬車便停在了自家門外,駕馬車的正是縣衙捕頭張兵,而隨后下馬車的是楚寒希在縣衙結案時見過的梁主簿,緊接著是一個七八歲的男童,頭上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小髻子,一身灰藍色的斜襟布衫,圓圓的臉蛋上滿是強忍的哭意,大大的眼睛里也是蓄滿了淚水。
“梁主簿,張捕頭,你們這是?”楚寒希趕緊迎了上去,一臉不解地看著他們。
“楚姑娘,還請你救救我家大人,他快不行了!”張捕頭聲音哽咽道。
在暉縣一直都是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這么多年他見過不少來這里做知縣的,但沒有一個像彭紀這樣處處以百姓為先,任勞任怨又廉潔清明的好官。
他還聽梁主簿說,這位新來的彭大人原是京中正四品的大官,因為得罪了人被貶到暉縣做了個七品縣令,而到了這里之后他日夜為暉縣百姓操勞,如今更累得病重,這樣一個好官若是沒了,他們暉縣百姓的好日子就更沒指望了。
“張捕頭,快把大人背出來讓楚姑娘給看看!”梁主簿先讓那男童站在自己身邊,又掀開了馬車簾,張兵跳上去把彭紀從里面背了出來,楚寒希讓他把人先背進自家東間,然后洗凈雙手,去西間拿出了昨天下午楚莊田給她才做好的藥箱。
張兵將彭紀小心地放在東間的木板床上,楚寒希拿著藥箱進去的時候,就見那男童趴在床邊哭喊著:“爹,爹,你醒醒呀爹!”
此時躺在床上的彭紀一動不動,雙眼緊閉,沒有一絲回應。
“恩哥兒,快起來,讓這位楚姑娘給你爹看看!”梁主簿見楚寒希進來趕緊扶起了床邊哭泣的彭昊恩,同時一臉擔憂地看著床上的彭紀。
“梁主簿,彭大人是如何得的病?”楚寒希快步走到床邊先給彭紀診脈,順便問一下病情,她記得初回七柳鎮的時候見彭紀身體還是很好的。
梁主簿原名梁兆林,他與彭紀既是上下級關系,也是多年的同窗好友,這一次彭紀遭人陷害被貶譯州暉縣,他是主動跟來甘愿做他的主簿的。
“這段時日天氣干旱酷熱,大人事務繁多,早起晚睡,還要出外查探民情,以致于積勞成疾,染上了熱病。其實大人平時身體很健壯,自從得病之后整個人都煩躁不安,精神昏昏沉沉的。在鎮上找不到什么好大夫,恰好誠源藥鋪的費掌柜介紹了一位府城來的名醫,說是微脈,給開了藥方,但是喝完藥第二天病情就加重了,大人變得身體僵直的厲害,不但不能走,氣息也越來越弱。”梁兆林也是無奈之下聽說楚家莊出了位醫術厲害之人,他之前也在縣衙見過楚寒希本人,而且彭紀對她印象也不錯,所以將信將疑之下就送彭紀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