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是奴家想差了,還以為面容有幾分相似,又同是姓席,會是一家人呢!”秦巧心羞愧地看了大夫人一眼,她還真是多事,怎么就想著席氏和眼前的孟家主母會是姐妹呢。
“你說的是誰?”大夫人席瑤佩目光一緊,看得秦巧心和張氏俱是一愣。
“就是賣藥珠的這位楚姑娘的姑姑,奴家認識席家姐姐有好多年了,她繡工極為出色,又識書懂禮,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若是她臉上沒有疤痕,與夫人您的面容很是想象,而且昨日說起孟家,她好似也認識一般,想來是奴家想差了,孟大少爺和楚姑娘的哥哥是同窗,熟識也是應當的。”秦巧心只希望孟家大夫人不要見怪自己多嘴,席氏這些年過得很苦,她私心里是希望她能有更好的生活的。
一聽秦巧心說起與自己想象的女子臉上有疤,孟家大夫人席瑤佩便控制不住地從椅子上猛地站了起來,還是旁邊的貼身嬤嬤扶了她一下,順便趁人不注意捏了捏她的手臂,席瑤佩才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和面部表情。
“張娘子,你先帶著秦娘子下去飲杯茶,歇息一下。”席瑤佩的貼身嬤嬤也是她的奶娘林嬤嬤笑著對張氏說道,然后先扶著席瑤佩去了內室,還讓大丫鬟守著不讓別人進入。
等到房間里就剩下自己和奶娘林氏,席瑤佩的眼淚才忍不住落了下來,哽咽說道:“奶娘,是二姐對嗎?一定是她,當年她就在我的面前將自己的臉劃傷,我還以為她已經——真是老天有眼,十多年過去了,她還活著,而且離我這么近。”
“夫人,您別激動,二小姐還活著的事情,只有您和奴婢最清楚,到底是不是二小姐,奴婢親自去一趟七柳鎮探個清楚,這事不能聲張也不能讓人察覺出異常來,若真是二小姐,那她的侄子很可能就是當年您抱去的那位文家的小少爺,這事若是被太后和魯王知曉,不但文家小少爺性命不保,孟家,宋國公府,全都脫不了干系,到時候可就是天大的簍子捅破了天,會出大事的!”林嬤嬤努力規勸席瑤佩冷靜下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自亂陣腳。
“奶娘,你說的對,我不能慌!”席瑤佩深吸幾口氣平復自己雜亂的情緒。
她在宋國公府雖是庶女出身,但嫡母仁慈從不曾苛待他們這些庶子庶女,兩位嫡姐更是待他們很親厚,尤其是二姐席瑤清與她感情最好,兩個人又長得極為相似,仿佛一母所生的孿生姐妹。
當年,席瑤清與文家二少爺兩情相悅,兩家也早早定下婚盟,誰料魯王看上了席瑤清,一心想要破壞席文兩家的婚事,還好并未成功,其后魯王就想娶與席瑤清長相相似的自己,但那時的自己也是心有所屬。
原本想著自己是庶女,婚事是做不了主的,但是在自家二姐和文二少爺的幫助下,她終還是嫁給了自己的心上人,成為商賈之家孟家的大少奶奶。
為此,魯王對席文兩家懷恨在心,尤其是文家,席瑤佩懷疑當年文家的冤案根本就是魯王在背后搗鬼和栽贓陷害,可她一個后宅婦人又哪里去找證據證明文家的清白,而二姐席瑤清為了護住文家唯一的血脈,也為了讓魯王徹底死心,毀了容,燒了庵堂,自此便下落不明。
席瑤佩暗中尋找席瑤清多年,一直是小心再小心,就是不希望席瑤清的行蹤讓更多人察覺,現在猛然知道她可能就在自己身邊不遠處,一顆心就止不住地狂跳起來。
如今的孟家已經是皇商,又與烈北王府是姻親,在京城的勢力也不容小覷,家中也有子弟是皇上近臣,即便是與魯王當面抗衡,也不是一點兒勝算都沒有。
家中嫡母病重,席瑤佩很是憂心,如果父母知道二姐席瑤清還活著,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說不定病都能好上幾分,但就像林嬤嬤說的,此事不能操之過急,還是先確定那人是不是自家二姐再說。
秦巧心是連夜來的府城,回去的時候,不但表姐張氏跟著,孟家大夫人身邊的貼身嬤嬤也跟著,說是要親自見見賣藥珠的人家,說不定藥珠香囊的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
而孟赫堂聽說自己母親的貼身嬤嬤跟著秦巧心和張氏去了七柳鎮,心中不禁起了疑心,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藥珠和派送香囊,用得著林嬤嬤親自去嗎?
此時,他又突然想起在楚寒墨家中見到的那個臉上有疤的婦人,第一眼他就發現她與自己的母親極為相似,當時心中就覺得很奇怪,林嬤嬤此行會是因為她嗎?